爱当垆年少,将雅调,寄幽情。尽百喙春和,群喧夜寂,老凤孤鸣。都来四条弦里,有无穷、旧谱与新声。写出天然律吕,扫空眼底秦筝。
落红,天气暖犹轻。洗耳为渠听。想关塞风寒,浔阳月色,似醉还醒。轩窗静来偏好,到曲终、怀抱转分明。相见今朝何处,语溪乍雨初晴。
喜爱面对酒垆的少女,你用高雅的曲调,寄托着幽远的感情。弹奏出春日里百鸟和鸣,聚众喧哗入夜沉寂,只有老凤孤鸣。都来到四根琴弦上,在旧谱和新声里,包容的意味无尽无穷。弹奏出天籁般自然的音律,眼下听熟的蓁筝乐声也一扫而空。
乐声周遭,红英悄然坠落,天气刚刚转暖,为了它洗耳恭听。联想起关塞的寒风,浔阳的月色,好像沉醉于乐声却还清醒,偏爱这静谥的轩窗,直到一曲终了,曲中的寄托オ转向分明。牢记我们今朝相见是在何处——语溪这里一阵短雨刚刚放晴。
此词以乐浇心中块垒。因为是“赠词”,所以通篇可用第二人称对话来解读。上阕侧重描写琵琶演奏。起首三句“爱当垆年少,将雅调,寄幽情”,开门见山。特别喜爱面对酒垆弹奏琵琶的少女(少年)用高雅的曲调寄送着幽远的情思。四到六句“尽百喙春和,群喧夜寂,老凤孤鸣”,描摹演奏。李商隐诗有“雏凤声比老凤清”句,此处借为赞美琵琶声清妙。上阕七到九句“都来四条弦里,有无穷、旧谱与新欣赏演奏。所有这一切都在四根琴弦上表现,在旧谱和新声里,包容无尽无穷的意味。结末两句“写出天然律吕,扫空眼底蓁筝”,盛赞演奏。这天籁般自然的音律,使眼下人们欣赏的流行的蓁筝乐声也一扫而空。
下阕侧重描写听者感受。起首三句“落红,天气暖犹轻,洗耳为渠听”,转写听者。乐声充溢周边,红色花瓣感动得悄然坠落,天气刚刚转暖,都为它洗耳恭听。四到六句“想关塞风寒,浔阳月色,似醉还醒”,写听者感受。乐声让人联想起关塞的寒风,浔阳的月色,好像沉醉于乐声里又好像清醒。七到九句“轩窗静来偏好,到曲终、怀抱转分明”,听者领悟:偏爱这静谧轩窗以供倾听,听到一曲终了,曲中的寄托才转向分明。结末两句“相见今朝何处,语溪乍雨初晴”,相见赠言。请牢记今朝相见是在语溪,这里下过一阵短雨,天气刚刚放睛。
此词当有寄托。词人把自己的寄托寓于琵琶乐曲和琵琶女的弹奏之中。“到曲终、怀抱转分明”,词人听取琵琶演奏,到乐曲终了才透彻明了琵琶乐曲的弦外寄托。明了琵琶女的确有“旧谱与新声”的“怀抱”,她弹奏的“关塞风寒,浔阳月色”有着时世的关切与寄托。昭君“去国”出塞,浔阳江头更“青衫”“商妇”同沦落天涯。词人从琵琶弹奏中觅得知音,如同借酒浇愁,获得“似醉还醒”的片刻欣慰。曲调传情,悠然心会,一浇亡国落寞的积郁块垒。
此词或写于元初。张伯淳系由宋入元的士子,其前朝情结不易轻去。早年即由科举仕进的阅历,使他在南宋败亡后深深怀抱一种被弃无靠的漂泊感。尽管他在宋亡后不到十年出任元朝杭州儒学教授之职,心态却不易很快平衡。这首词即属曲传此种心态之作。根据词意,此词当作于作者未仕之时。
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惑而不从师,其为惑也,终不解矣。生乎吾前,其闻道也固先乎吾,吾从而师之;生乎吾后,其闻道也亦先乎吾,吾从而师之。吾师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后生于吾乎?是故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
嗟乎!师道之不传也久矣!欲人之无惑也难矣!古之圣人,其出人也远矣,犹且从师而问焉;今之众人,其下圣人也亦远矣,而耻学于师。是故圣益圣,愚益愚。圣人之所以为圣,愚人之所以为愚,其皆出于此乎?爱其子,择师而教之;于其身也,则耻师焉,惑矣。彼童子之师,授之书而习其句读者,非吾所谓传其道解其惑者也。句读之不知,惑之不解,或师焉,或不焉,小学而大遗,吾未见其明也。巫医乐师百工之人,不耻相师。士大夫之族,曰师曰弟子云者,则群聚而笑之。问之,则曰:“彼与彼年相若也,道相似也,位卑则足羞,官盛则近谀。”呜呼!师道之不复可知矣。巫医乐师百工之人,君子不齿,今其智乃反不能及,其可怪也欤!
圣人无常师。孔子师郯子、苌弘、师襄、老聃。郯子之徒,其贤不及孔子。孔子曰:“三人行,则必有我师”。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
李氏子蟠,年十七,好古文,六艺经传皆通习之,不拘于时,学于余。余嘉其能行古道,作《师说》以贻之。
江到兴安水最清,青山簇簇水中生。
分明看见青山顶,船在青山顶上行。
掩鼻人间臭腐场,古来惟有酒偏香。自从来住云烟畔,直到而今歌舞忙。
呼老伴,共秋光。黄花何处避重阳?要知烂熳开时节,直待西风一夜霜。
一声声,一更更。窗外芭蕉窗里灯,此时无限情。
梦难成,恨难平。不道愁人不喜听,空阶滴到明。
好雨当春,要趁归耕。况而今、已是清明。小窗坐地,侧听檐声。恨夜来风,夜来月,夜来云。
花絮飘零。莺燕丁宁。怕妨侬、湖上闲行。天心肯後,费甚心情。放霎时阴,霎时雨,霎时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