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春社,去时秋社,年年来去搬寒热。语喃喃,忙劫劫。春风堂上寻王谢,巷陌乌衣夕照斜。兴,多见些;亡,都尽说。
在春社时飞来,到秋社时又归去,年年岁岁来来往往,像是在给人们搬寒运热。它们在窃窃私语,飞来飞去忙个不停。此时乌衣巷口夕阳斜照,它们在寻觅春风堂上旧时的主人。古往今来,它们见过人世间多少兴亡更替,这一切也尽由它们去议论评说。
此曲写燕子,用拟人手法,鲜明地刻画了燕子的形象。寓意于物,咏物以寄情,抒发对人间兴亡更替的感慨。
燕子有飞迁的习性,秋天飞往南方,春暖花开时再返回北方。作者用燕子的来去喻示时间的流逝,又赋予燕子以人的视角。接着写燕子喃喃细语,忙碌争飞,似乎在寻找王谢繁华旧迹,诉说人间兴亡之事,实际上是移情于燕子,将燕子的本能活动赋予人的主观意识。在只有“巷陌乌衣夕照斜”的无奈失望中,作者更是借燕子的口吻直接诉说历史兴亡的慨叹。全曲紧扣咏燕来怀古,继承了古人却又不拘泥、重复,立意新颖。尤其是移情手法的运用,使此曲更具婉转、曲折之妙。
“兴,多见些:亡,都尽说”是一个对偶句,依旧借助燕子的视角慨叹历史,文学上将这种手法称作“移情”,即将人的主观感受转移到某样事物上,使人物合一,强化情感的表达。不管历史如何变迁,兴亡往事最终都付与评说,人世喧嚣也都归于“喃喃”之语。曲子的结尾很有一种看淡世事的超然之感。
赵善庆散曲内容多写景咏物、抒发羁旅思乡之情。在此曲中,作者托情于燕,抒历史兴亡之叹。其具体创作时间难以考证。
秋林空兮百草逝,若有香兮林中至。既萧曼以袭裾,复氤氲而绕鼻。虽脉脉兮遥闻,觉熏熏然独异。予心讶焉,是乃芳兰,开非其时,宁不知寒?
于焉步兰陔,循兰池,披条数萼,凝目寻之。果然兰言,称某在斯。业经半谢,尚挺全枝。啼露眠以有待,喜采者之来迟。苟不因风而枨触,虽幽人其犹未知。于是舁之萧斋,置之明窗。朝焉与对,夕焉与双。虑其霜厚叶薄,党孤香瘦,风影外逼,寒心内疚。乃复玉几安置,金屏掩覆。虽出入之余闲,必褰帘而三嗅。谁知朵止七花,开竟百日。晚景后凋,含章贞吉。露以冷而未晞,茎以劲而难折;瓣以敛而寿永,香以淡而味逸。商飙为之损威,凉月为之增色。留一穗之灵长,慰半生之萧瑟。
予不觉神心布覆,深情容与。析佩表洁,浴汤孤处。倚空谷以流思,静风琴而不语。歌曰:秋雁回空,秋江停波。兰独不然,芬芳弥多。秋兮秋兮,将如兰何!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
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理世固轻士,弃捐湘之湄。
阳光竟四溟,敲石安所施。
铩羽集枯干,低昂互鸣悲。
朔云吐风寒,寂历穷秋时。
君子尚容与,小人守兢危。
惨凄日相视,离忧坐自滋。
樽酒聊可酌,放歌谅徒为。
惜无协律者,窈眇弦吾诗。
乾称父,坤称母;予兹藐焉,乃混然中处。故天地之塞,吾其体;天地之帅,吾其性。民,吾同胞;物,吾与也。
大君者,吾父母宗子;其大臣,宗子之家相也。尊高年,所以长其长;慈孤弱,所以幼其幼;圣,其合德;贤,其秀也。凡天下疲癃、残疾、惸独、鳏寡,皆吾兄弟之颠连而无告者也。
于时保之,子之翼也;乐且不忧,纯乎孝者也。违曰悖德,害仁曰贼,济恶者不才,其践形,惟肖者也。
知化则善述其事,穷神则善继其志。不愧屋漏为无忝,存心养性为匪懈。恶旨酒,崇伯子之顾养;育英才,颍封人之锡类。不弛劳而厎豫,舜其功也;无所逃而待烹,申生其恭也。体其受而归全者,参乎!勇于从而顺令者,伯奇也。
富贵福泽,将厚吾之生也;贫贱忧戚,庸玉汝于成也。存,吾顺事;没,吾宁也。
政和二年三月壬戍,二三君子相与斗茶于寄傲斋。予为取龙塘水烹之而第其品,以某为上,某次之。某闽入,其所赍宜尤高,而又次之。然大较皆精绝。
盖尝以为天下之物有宜得而不得,不宜得而得之者。富贵有力之人,或有所不能致,而贫贱穷厄、流离迁徙之中,或偶然获焉。所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良不虚也。唐相李卫公好饮惠山泉,置驿传送,不远数千里。而近世欧阳少师作《龙茶录》,序称嘉褚七年亲飨明堂,致斋之夕,始以小团分赐二府,人给一饼,不敢碾试,至今藏之。时熙宁元年也。吾闻茶不问团铤,要之贵新;水不问江井,要之贵活。千里致水,真伪固不可知,就令识真,已非活水。自嘉祜七年壬寅至熙宁元年戊申,首尾七年,更阅三朝而赐茶犹在,此岂复有茶也哉!
今吾提瓶走龙塘,无数十步,此水宜茶,昔人以为不减清远峡。而海道趋建安,不数日可至,故每岁新茶不过三月至矣。罪戾之余,上宽不诛,得与诸公从容谈笑于此。汲泉煮茗,取一时之适,虽在田野,孰与烹数千里之泉、浇七年之赐茗也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