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九年李训、郑注败后,仇士良愈专恣。上登临游幸,未尝为乐,或瞠目独语。左右莫敢进问,因赋此诗。
辇路生秋草,上林花满枝。
凭高何限意,无复侍臣知。
太和九年李训、郑注败后,仇士良愈专恣。上登临游幸,未尝为乐,或瞠目独语。左右莫敢进问,因赋此诗。
宫中辇道旁秋草丛生,上林苑的鲜花压满枝头。
登高生出的无限悲苦和感慨之意,这恐怕连我的侍臣也不知道。
这首诗是身为天子的李昂因受制于权宦时有感而作。
“甘露之变”后,诗人遭软禁沦为家奴宦官的囚徒,内心愤灭苦恼,彷徨孤独。首句“辇路生秋草”写诗人无心游赏,以致辇路上遍生秋草,荒凉不堪。开篇“路生秋草”,不一定是杂草丛生,但却没有皇家的繁华、热闹,显得很是荒凉,这是来自诗人心底的荒凉。次句“上林花满枝”写上林宫苑中春花满枝,一派繁荣景象,诗人却好久不曾驾临游宴了。后两句“凭高何限意,无复侍臣知”写自已登高而望,心中充满对“辇路”、“上林”的无限关心“侍臣”本该是皇帝的心腹,但是,即便是近侍之臣竟也无法理解自己此刻的心情,实在是苦闷之极。全诗虽无一字直诉苦闷忧愁,但诗人用草、花来托意言愁,反而更加委婉动人。
唐朝经“甘露之变”后,朝廷大权彻底落人宦官之手,诗人也被软禁,他忧心忡忡,触景生情,有感而作此诗。
清代徐增《而庵说唐诗》:“辇路生秋草”,“秋”字内寓无限感慨。秋非生草之时,而又在御辇经行之处,可怪也。“上林花满枝”此不是写眼中所见,是意中所想。上以“草”起,此以“花”承,妙极。夫诗既有法,不可不细细讨其消息。

江汉西来,高楼下、蒲萄深碧。犹自带,岷峨雪浪,锦江春色。君是南山遗爱守,我为剑外思归客。对此间、风物岂无情,殷勤说。
江表传,君休读;狂处士,真堪惜。空洲对鹦鹉,苇花萧瑟。不独笑书生争底事,曹公黄祖俱飘忽。愿使君、还赋谪仙诗,追黄鹤。
镜湖流水漾清波,狂客归舟逸兴多。
山阴道士如相见,应写黄庭换白鹅。
缭绫缭绫何所似?不似罗绡与纨绮。
应似天台山上月明前,四十五尺瀑布泉。
中有文章又奇绝,地铺白烟花簇雪。
织者何人衣者谁?越溪寒女汉宫姬。
去年中使宣口敕,天上取样人间织。
织为云外秋雁行,染作江南春水色。
广裁衫袖长制裙,金斗熨波刀剪纹。
异彩奇文相隐映,转侧看花花不定。
昭阳舞人恩正深,春衣一对直千金。
汗沾粉污不再着,曳土踏泥无惜心。
缭绫织成费功绩,莫比寻常缯与帛。
丝细缲多女手疼,扎扎千声不盈尺。
昭阳殿里歌舞人,若见织时应也惜。
玉阶生白露,夜久侵罗袜。
却下水晶帘,玲珑望秋月。
史称华佗以恃能厌事,为曹公所怒。荀文若请曰:“佗术实工,人命系焉,宜议能以宥。”曹公曰:“忧天下无此鼠辈邪!” 遂考竟佗。至仓舒病且死,见医不能生,始有悔之之叹。嗟乎!以操之明略见几,然犹轻杀材能如是。文若之智力地望,以的然之理攻之,然犹不能返其恚。执柄者之恚,真可畏诸,亦可慎诸。
原夫史氏之书于册也,是使后之人宽能者之刑,纳贤者之谕,而惩暴者之轻杀。故自恃能至有悔,悉书焉。后之惑者,复用是为口实。悲哉!夫贤能不能无过,苟置于理矣,或必有宽之之请。彼壬人皆曰:“忧天下无材邪!”曾不知悔之日,方痛材之不可多也。或必有惜之之叹。彼壬人皆曰:“譬彼死矣,将若何?”曾不知悔之日,方痛生之不可再也。可不谓大哀乎?
夫以佗之不宜杀,昭昭然不可言也。独病夫史书之义,是将推此而广耳。吾观自曹魏以来,执死生之柄者,用一恚而杀材能众矣。又焉用书佗之事为?呜呼!前事之不忘,期有劝且惩也。而暴者复借口以快意。孙权则曰:“曹孟德杀孔文举矣,孤于虞翻何如?”而孔融亦以应泰山杀孝廉自譬。仲谋近霸者,文举有高名,犹以可惩为故事,矧他人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