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可采莲,
莲叶何田田!
鱼戏莲叶间。
鱼戏莲叶东,
鱼戏莲叶西,
鱼戏莲叶南,
鱼戏莲叶北。
在江南可以采莲的季节,莲叶是多么的劲秀挺拔。鱼儿们在莲叶之间嬉戏,
一会儿嬉戏在莲叶东面,一会儿嬉戏在莲叶西面,
一会儿嬉戏在莲叶南面,一会儿嬉戏在莲叶北面。
田田:指荷叶茂盛的样子。
戏:嬉戏在
这首诗描写了采莲时观赏鱼戏莲叶的情景。《乐府解题》云:“《江南》,古辞,盖美芳晨丽景,嬉游得时也。”后四句用重复的句式,表现了鱼在莲叶间穿梭往来的轻灵的样子,传达出采莲人欢快的心情。古代诗歌中用“莲”字还有一种原因,是因为“莲”和“怜”同音,因此也借来表示“怜爱”的意思,如南朝乐府《西洲曲》:“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宋朝周敦颐的一篇《爱莲说》:“予独爱莲之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更赋予莲花以品性高洁的形象,从此莲被誉为“花中君子”。
诗歌采用民间情歌常用的比兴、双关手法,以“莲”谐“怜”,象征爱情,以鱼儿戏水于莲叶问来暗喻青年男女在劳动中相互爱恋的欢乐情景。格调清新健康。诗歌的开头三句勾勒出一幅生动的江南景致。后四句以东、西、南、北并列,方位的变化以鱼儿的游动为依据,显得活泼、自然、有趣。句式复沓而略有变化,是《诗经》的传统手法,用在这里,更令人联想到采莲人在湖中泛舟来往、歌声相和相应的情景。诗中没有一字直接写人,但是通过对莲叶和鱼儿的描绘,却如闻其声,如见其人,如临其境,感受到一股勃勃生气,领略到采莲人内心的欢乐。

花似伊,柳似伊。花柳青春人别离。低头双泪垂。
长江东,长江西。两岸鸳鸯两处飞。相逢知几时。
燕京女儿十六七,颜如花红眼如漆。
兰香满路马尘飞,翠袖笼鞭娇欲滴。
春风澹荡摇春心,锦筝银烛高堂深。
绣衾不暖锦鸳梦,紫帘垂雾天沉沉。
芳年谁惜去如水,春困著人倦梳洗。
夜来小雨润天街,满院杨花飞不起。
锦帆落天涯那答,玉箫属江上谁家?空楼月惨凄,古殿风萧飒,梦儿中一度繁华。满耳涛声起暮笳,再不见看花驻马。
人之于物,听其自附,而信其自去,则人重而物轻。人重而物轻,则物之附人也坚。物之所以去人,分裂四出而不可禁者,物重而人轻也。古之圣人,其取天下,非其驱而来之也;其守天下,非其劫而留之也。使天下自附,不得已而为之长,吾不役天下之利,而天下自至。夫是以去就之权在君,而不在民,是之谓人重而物轻。且夫吾之于人,己求而得之,则不若使之求我而后从之;己守而固之,则不若使之不忍去我,而后与之。故夫智者或可与取天下矣,而不可与守天下。守天下则必有大度者也。何者?非有大度之人,则常恐天下之去我,而以术留天下。以术留天下,而天下始去之矣。
昔者三代之君,享国长远,后世莫能及。然而亡国之暴,未有如秦、隋之速,二世而亡者也。秦、隋之亡,其弊果安在哉?自周失其政,诸侯用事,而秦独得山西之地,不过千里。韩、魏压其冲,楚胁其肩,燕、赵伺其北,而齐掉其东。秦人被甲持兵,七世而不得解,寸攘尺取,至始皇然后合而为一。秦见其取天下若此其难也,而以为不急持之,则后世且复割裂以为敌国。是以毁名城,杀豪杰,销锋镝,以绝天下之望。其所以备虑而固守之者甚密如此,然而海内愁苦无聊,莫有不忍去之意。是以陈胜、项籍因民之不服,长呼起兵,而山泽皆应。由此观之,岂非其重失天下,而防之太过之弊欤?
今夫隋文之世,其亦见天下之久不定,而重失其定也。盖自东晋以来,刘聪、石勒、慕容、苻坚、姚兴、赫连之徒,纷纷而起者,不可胜数。至于元氏,并吞灭取,略已尽矣,而南方未服。元氏自分而为周、齐,周并齐而授之隋。隋文取梁灭陈,而后天下为一。彼亦见天下之久不定也,是以既得天下之众,而恐其失之;享天下之乐,而惧其不久;立于万民之上,而常有猜防不安之心,以为举世之人,皆有曩者英雄割据之怀,制为严法峻令,以杜天下之变。谋臣旧将,诛灭略尽,而独死于杨素之手,以及于大故。终于炀帝之际,天下大乱,涂地而莫之救。由此观之,则夫隋之所以亡者,无以异于秦也。
悲夫!古之圣人,修德以来天下,天下之所为去就者,莫不在我,故其视失天下甚轻。夫惟视失天下甚轻,是故其心舒缓,而其为政也宽。宽者生于无忧,而惨急者生于无聊耳。昔尝闻之,周之兴,太王避狄于岐,豳之人民扶老携幼,而归之岐山之下,累累而不绝,丧失其旧国,而卒以大兴。及观秦、隋,唯不忍失之而至于亡,然后知圣人之为是宽缓不速之行者,乃其所以深取天下者也。
刳木出吴楚,危槎百余尺。
疾风吹片帆,日暮千里隔。
别时酒犹在,已为异乡客。
思君不可得,愁见江水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