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年部落到阴陵,奕世勤王国史称。
夜卷牙旗千帐雪,朝飞羽骑一河冰。
蕃儿襁负来青冢,狄女壶浆出白登。
日晚鸊鹈泉畔猎,路人遥识郅都鹰。
是在哪个时代契苾部落来到了阴陵,世世代代为朝廷效力,在青史上留下英名。
雪压千帐的寒夜营前的大旗迎风飘卷,军情紧急的清晨,传书的军骑越河踏冰。
西蕃的男儿背负着小孩来青冢归附,北狄的姑娘用瓦壶盛酒到白登劳军。
在黄昏时节你来到鸊鹈泉边打猎,路上的行人远远就认出你这位郅都鹰。
这首送别契苾通出征的诗,以“奕世勤王”为中心,历叙契葱部落内附后与唐朝廷的友好关系,表彰契菇氏历代勤王的功绩及其对促进北方边疆地区少数民族和睦相处的作用,
首联用设问起手,总叙铁勒部落归附唐王朝和为朝廷效力的历史:“奕世勤王国史称”,这是朝廷对契苾一门的评价,也表达了诗人的赞誉之情。
颔联二句的大意说,在雪盖千帐的寒夜,掩旗突袭敌军,在冰封河流的早晨,率兵涉冰飞越:写的是契菇通五世祖契葱何力当年勤王的事迹:这里诗人虚拟铺排,选择早晨、夜晚两个典型时间,掩旗夜袭和朝飞冰河两个典型场面,着力强调契菇骑兵行动的迅急和作战的神勇。诗人强调这点有其现实意义:因为当时诸藩镇口称勤王,却多拥兵自重,养寇固恩,即使进兵,也多是徘徊观望,牵延不进。诗人在这里称赞当年契苾氏勤王之日夜兼程,迅急神勇,一则是对当时藩镇一种婉转的批判,二则是勉励契菇通仿效乃祖,效忠朝廷,再展契菇氏之雄风。
接着颈联二句,转写现实,契菇通此次出兵勤王,深得北方少数民族拥护,纷纷背着幼儿前来归附,箪食壶浆表示欢迎。诗人用具体的画面,写出了少数民族广大群众支持拥护这场抵御外族入侵的战争,这就点出了这场战争的正义性质。这对正在出师勤王、捍卫边塞的契菇通来说无异是一种强有力的支持和鼓励,同时这也是我国各族人民和睦相处、共同御侮的历史证物。
尾联借出猎隐指对回鹘作战,意思是说契菇通傍晚出猎鹭鹈泉畔,路人在很远的地方看到他所放的鹰,就知道这位苍鹰式的人物出现了。这里以郅都比契苾通。“鹰”字双关,既关合上句“猎”字,又喻契菇通正如号称“苍鹰”的郅都,为回鹘所畏惮,一明一暗,一喻物一喻人,关合得异常巧妙。
总而言之。这首诗声华既壮,骨力也足以相副,末联“郅都鹰”、给人以勇悍威严的印象。由于腹联已写了他获得了“蕃儿”、“狄女”的拥户和欢迎,则其威严又是和兄弟民族的关怀和友爱相结合的,从而表现出一位既得到各部落爱戴,又令敌人畏惮的出身于少数民族的边防太守形象。
会昌三年(843年),大唐军队破回鹘于黑山。契蓝通奉诏赴天德(现在的河套地区),故义山由诗送之。

寒玉细凝肤。清歌一曲倒金壶。冶叶倡条遍相识,净如。豆蔻花梢二月初。
年少即须臾。芳时偷得醉工夫。罗帐细垂银烛背,欢娱。豁得平生俊气无。
淳熙丙申至日,予过维扬。夜雪初霁,荠麦弥望。入其城则四顾萧条,寒水自碧,暮色渐起,戍角悲吟。予怀怆然,感慨今昔,因自度此曲。千岩老人以为有“黍离”之悲也。
淮左名都,竹西佳处,解鞍少驻初程。过春风十里,尽荠麦青青。自胡马窥江去后,废池乔木,犹厌言兵。渐黄昏,清角吹寒,都在空城。
杜郎俊赏,算而今重到须惊。纵豆蔻词工,青楼梦好,难赋深情。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
张衡字平子,南阳西鄂人也。衡少善属文,游于三辅,因入京师,观太学,遂通五经,贯六艺。虽「虽然」才高于世,而无骄尚之情。常从容淡静,不好交接俗人。永元中,举孝廉不行,连辟公府不就。时天下承平日久,自王侯以下,莫不逾「过度」侈。衡乃拟班固《两都》作《二京赋》,因「凭借」以讽谏。精思傅会,十年乃「才」成。大将军邓骘奇其才,累「多次」召不应。
衡善机巧,尤「尤其」致思于天文阴阳历算。安帝雅「素常」闻衡善术学,公车特征拜郎中,再迁为太史令。遂乃研核阴阳,妙尽璇机之正,作浑天仪,著《灵宪》、《算罔论》,言「论述」甚详明。
顺帝初,再转,复为太史令。衡不慕当世,所居之官辄积年不徙。自去史职,五载复还。
阳嘉元年,复造候风地动仪。以精铜铸成,员「通“圆”」径八尺,合盖隆起,形似酒尊「通“樽”」,饰以篆文山龟鸟兽之形。中有都「大」柱,傍行「延伸」八道,施「设置」关发机。外有八龙,首衔铜丸,下有蟾蜍,张口承之。其牙「枢纽」机巧制,皆「都」隐在尊中,覆盖周密无际。如有地动,尊则振龙,机发吐丸,而蟾蜍衔之。振声激扬,伺者因「凭借」此觉知。虽「虽然」一龙发机,而七首不动,寻其方面,乃知震之所在。验之以事,合契若神。自书典所记,未之有也。尝一龙机发而地不觉动,京师学者咸「都」怪其无征。后数日驿至,果地震陇西,于是皆服其妙。自此以后,乃令史官记地动所从方起。
时「当时」政事渐损,权移于下,衡因上疏陈事。后迁侍中,帝引在帷幄,讽议左右。尝问天下所疾恶者。宦官惧其毁己,皆共目之,衡乃诡对而出。阉竖恐终为其患,遂共谗之。衡常思图身之事,以为吉凶倚伏,幽微难明。乃作《思玄赋》以宣「表达」寄「寄托」情志。
永和初,出为河间相。时国王骄奢,不遵典宪;又多豪右,共为不轨。衡下车,治威严,整法度,阴「暗中」知奸党名姓,一时收禽,上下肃然,称为政理。视事三年,上书乞骸骨,征拜尚书。年六十二,永和四年卒。
著《周官训诂》,崔瑗以为不能有异于诸儒也。又欲继孔子《易》说《彖》、《象》残缺者,竟不能就。所著诗、赋、铭、七言、《灵宪》、《应闲》、《七辩》、《巡诰》、《悬图》凡三十二篇。
永初中,谒者仆射刘珍、校书郎刘騊駼等著作东观,撰集《汉记》,因定汉家礼仪,上言请衡参论其事,会并卒,而衡常叹息,欲终成之。及为侍中,上疏请得专事东观,收捡遗文,毕力补缀。又条上司马迁、班固所叙与典籍不合者十余事。又以为王莽本传但应载篡事而已,至于编年月,纪灾祥,宜为《元后本纪》。又更始居位,人无异望,光武初为其将,然后即真,宜以更始之号建于光武之初。书数上,竟不听。及后之著述,多不详典,时人迫恨之。
论日:崔瑗之称平子曰“数术穷天地,制作侔造化”。斯致可得而言欤!推其围范两仪,天地无所蕴其灵;运情机物,有生不能参其智。故知思引渊微,人之上术。《记》日:“德成而上,艺成而下。”量斯思也,岂夫艺而已哉?何德之损乎!
棠梨花开社酒浓,南村北村鼓冬冬。
且祈麦熟得饱饭,敢说谷贱复伤农。
崖州万里窜酷吏,湖南几时起卧龙?
但愿诸贤集廊庙,书生穷死胜侯封。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