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罢归来不系船,江村月落正堪眠。
纵然一夜风吹去,只在芦花浅水边。
垂钓归来,却懒得把缆绳系上,任渔船随风飘荡;而此时残月已经西沉,正好安然入睡。
即使夜里起风,小船被风吹走,大不了也只是停搁在芦花滩畔,浅水岸边罢了。
此诗载于《全唐诗》卷二九二。诗写江村眼前事情,但诗人并不铺写村景江色,而是通过江上钓鱼者的一个细小动作及心理活动,反映江村生活的一个侧面,写出真切而又恬美的意境。
“钓罢归来不系船”,首句写渔翁夜钓回来,懒得系船,而让渔船任意飘荡。“不系船”三字为全诗关键,以下诗句全从这三字生出。“江村月落正堪眠”,第二句上承起句,点明“钓罢归来”的地点、时间及人物的行动、心情。船停靠在江村,时已深夜,月亮落下去了,人也已经疲倦,该睡觉了,因此连船也懒得系。但是,不系船可能对安然入睡会有影响。这就引出了下文:“纵然一夜风吹去,只在芦花浅水边。”这两句紧承第二句,回答了上面担心的问题。“纵然”“只在”两个关联词前后呼应,一放一收,把意思更推进一层:且不说夜里不一定起风,即使起风,没有缆住的小船也至多被吹到那长满芦花的浅水边,也没有什么关系。这里,诗人并没有刻画幽谧美好的环境,然而钓者悠闲的生活情趣和江村宁静优美的景色跃然纸上,表达了诗人对生活随性的态度。
这首小诗善于以个别反映一般,通过“钓罢归来不系船”这样一件小事,刻画江村情事,由小见大,就比泛泛描写江村的表面景象要显得生动新巧,别具一格。诗在申明“不系船”的原因时,不是直笔到底,一览无余,而是巧用“纵然”“只在”等关联词,以退为进,深入一步,使诗意更见曲折深蕴,笔法更显腾挪跌宕。诗的语言真率自然,清新俊逸,和富有诗情画意的幽美意境十分和谐。
几股湘江龙骨瘦,巧样翻腾,叠作湘波皱。金缕小钿花草斗,翠条更结同心扣。
金殿珠帘闲永昼,一握清风,暂喜怀中透。忽听传宣颁急奏,轻轻褪入香罗袖。
余读书马迹乡之山寺,望其北,一峰崒然高,尝心欲至焉,无与偕,弗果。遂一日奋然独往,攀藤葛而上,意锐甚;及山之半,足力倦止。复进,益上,则涧水纵横草间,微径如烟缕,诘屈交错出,惑不可辨识。又益前,闻虚响振动,顾视来者无一人,益荒凉怪栗,余心动,欲止者屡矣。然终不释,鼓勇益前,遂陟其巅。至则空旷寥廓,目穷无际,自近及远,洼者隆者,布者抟者,迤者峙者,环者倚者,怪者妍者,去相背者,来相御者,吾身之所未历,左右望而万有皆贡其状,毕效于吾前。 吾于是慨乎其有念也。天下辽远殊绝之境,非先蔽志而独决于一往,不以倦而惑、且惧而止者,有能诣其极者乎!是游也,余既得其意而快然以自愉,于是叹余向之倦而惑且惧者之几失之,而幸余之不以是而止也,乃泚笔而记之。
叶公子高好龙,钩以写龙,凿以写龙,屋室雕文以写龙。于是天龙闻而下之,窥头于牖,施尾于堂。叶公见之,弃而还走,失其魂魄,五色无主。是叶公非好龙也,好夫似龙而非龙者也。
手植千树桑,文杏作中梁。
频年徭役重,尽属富家郎。
富家田业广,用此买金章。
昨日门前过,轩车满垂杨。
归来说向家,儿孙竟咨嗟。
不见千树桑,一浦芙蓉花。
相州昼锦堂厨酝,卫国淇川岸竹萌。
二物烦君走分饷,时哉乘兴倒瑶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