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枝低拂碧窗纱,镂月烘霞日日加。
祝汝一分留作伴,可怜处士已无家。
你那枝枝桠桠的疏影横斜于绿纱窗户,一天一个样儿怒放着,形同画月,颜似云蒸霞蔚的灿烂朝霞。
但愿你“莫遣十分春烂熳”,可怜那无室无家的孤山处士,尚需你留取一分作室伴孤凄呢。
如果梅花开到十分,便是全盛。全盛接着凋零。所以慧心的诗人宁愿花只半放,以蓄其开势,叶燮本篇亦从九分着意,寓惜花之心情,是一首富于情韵之作。
“亚枝低拂碧窗纱,镂云烘霞日日加。”二句写窗外园中梅花开的越来越盛。“亚枝低拂”虽是写临窗梅树,没有清浅的溪水,却仍具疏影横斜之意。诗人常引云霞为喻,来形容花色的明艳。“镂云”偏重写花的质感轻盈匀薄,“烘霞”偏重写花的颜色艳丽鲜明。“日日加”则是从含蕊、吐放到渐渐盛开,不觉已“开到九分”。再下去便要开到全盛即“十分”,而开到十分的花朵固然美丽无以复加,但诗人还是宁愿它保持九分的势头。
“祝汝一分留作伴”是说“不遣花开到十分”的意思。留一分保持九分,就可以长久与人为伴了。据吕留良《宋诗钞・林和靖诗钞序》“祝汝一分留作伴”便是就以梅为妻的林和靖作想,然而林和靖早已作古,故末句云:“可怜处士已无家。”处士既已无家,梅花为何还留一分,所以最后一句实际上又暗含对第三句的否定。其实花开花落,自有规律,“祝汝一分留作伴”只是主观上的美好想法。
无论处士有家无家,梅花既开到九分,也就会开到十分,其花期已就过得差不多了。而诗中却从梅花的有伴无伴,处士的有家无家作想,写得一波三折,一唱三叹,也就将诗人的惜花心情,于此曲曲传出,极富情致,几令人不忍卒读。
叶燮晚年贫困,竟至寄住佛寺,诵经忍饥,但性格刚直、不谐于俗如故。正因为如此,诗人之神才与梅花之神那么深深相契,他把梅花引为知己。梅花盛开,其景固好,但盛极必衰,盛开之期,就是行将凋谢之时诗人怕梅花谢去,怕失去这个知己,所以也就怕它盛开,故作此诗。

莺语,花舞,春昼午。雨霏微。金带枕,宫锦,凤凰帷。
柳弱蝶交飞。依依,辽阳音信稀,梦中归。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泛菊杯深,吹梅角远,同在京城。聚散匆匆,云边孤雁,水上浮萍。
教人怎不伤情。觉几度、魂飞梦惊。后夜相思,尘随马去,月逐舟行。
永有某氏者,畏日,拘忌异甚。以为己生岁直子;鼠,子神也,因爱鼠,不畜猫犬,禁僮勿击鼠。仓廪庖厨,悉以恣鼠,不问。由是鼠相告,皆来某氏,饱食而无祸。某氏室无完器,椸无完衣,饮食大率鼠之馀也。昼累累与人兼行,夜则窃啮斗暴,其声万状,不可以寝,终不厌。
数岁,某氏徙居他州;后人来居,鼠为态如故。其人曰:“是阴类,恶物也,盗暴尤甚。且何以至是乎哉?”假五六猫,阖门,撤瓦,灌穴,购僮罗捕之,杀鼠如丘,弃之隐处,臭数月乃已。
呜呼!彼以其饱食无祸为可恒也哉!
流水无情,潮到空头尽白。离歌一曲怨残阳,断人肠。
东风官柳舞雕墙。三十六宫花溅泪,春声何处说兴亡,燕双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