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有馀乐,贫贱不堪忧。谁知天路幽险,倚伏互相酬。请看东门黄犬,更听华亭清唳,千古恨难收。何似鸱夷子,散发弄扁舟。
鸱夷子,成霸业,有馀谋。致身千乘卿相,归把钓渔钩。春昼五湖烟浪,秋夜一天云月,此外尽悠悠。永弃人间事,吾道付沧洲。
富贵时有多余的乐趣,贫贱时也不必过于忧愁。谁知道天道的幽深险峻,吉凶祸福互相依存又互相转化。请看那东门外的黄犬,再听听那华亭的鹤唳,千古的遗憾难以消除。哪里比得上鸱夷子,披散着头发,在小船上逍遥自在。
鸱夷子,成就了霸业,又有多余的智谋。曾经身居高位,与卿相并列,最终却回归江湖,持钓竿垂钓。春天的白昼,五湖烟波浩渺;秋天的夜晚,天空云月皎洁,除此之外都显得那么悠远。永远抛弃人间的俗事,把我的道义寄托在沧洲之上。
朱熹的这首《水调歌头》以富贵贫贱、天道幽险为引子,通过对比东门黄犬、华亭清唳的典故与鸱夷子的逍遥自在,表达了作者对人生哲理的深刻思考。词中既有对人生无常的感慨,也有对超脱世俗、追求自由的向往。通过描绘鸱夷子的生活场景,展现了作者心中理想的隐逸生活状态。整首词意境深远,语言凝练,富有哲理性和艺术性。 总结 朱熹的《水调歌头》通过对比富贵贫贱与天道幽险,以及对东门黄犬、华亭清唳与鸱夷子生活的描绘,表达了作者对人生哲理的深刻思考和对超脱世俗、追求自由的向往。整首词意境深远,语言凝练,是朱熹诗词中的佳作之一。通过这首词,我们可以感受到朱熹作为一位理学大师对人生哲理的独特见解和对隐逸生活的向往。

高斋复晴景,延眺属清秋。
风物动归思,烟林生远愁。
纷吾自穷海,薄宦此中州。
取路无高足,随波适下流。
岁华空冉冉,心曲且悠悠。
坐惜芳时歇,胡然久滞留。
搴帷拜母河梁去,白发愁看泪眼枯。
惨惨柴门风雪夜,此时有子不如无。
轮台城头夜吹角,轮台城北旄头落。
羽书昨夜过渠黎,单于已在金山西。
戍楼西望烟尘黑,汉军屯在轮台北。
上将拥旄西出征,平明吹笛大军行。
四边伐鼓雪海涌,三军大呼阴山动。
虏塞兵气连云屯,战场白骨缠草根。
剑河风急云片阔,沙口石冻马蹄脱。
亚相勤王甘苦辛,誓将报主静边尘。
古来青史谁不见,今见功名胜古人。
宋二苏氏论六国徒事割地赂秦,自弱、取夷灭,不知坚守纵约;齐、楚、燕、赵不知佐韩、魏以摈秦:以为必如是,而后秦患可纾。
夫后世之所以恶秦者,岂非以其暴邪?以余观之,彼六国者皆欲为秦所为,未可专以罪秦也。当是时,山东诸侯之六国也,未有能愈于秦者也;其溺于攻伐,习于虞诈,强食而弱肉者,视秦无异也。兵连祸结,曾无虚岁。向使有擅形便之利如秦者,而又得天助焉。未必不复增一秦也。惟其终不克为秦之所为,是以卒自弱,而取夷灭。当苏秦之始出也,固尝欲用秦,而教之吞天下矣。诚知其易也。使秦过用之,彼其所以为秦谋者,一忧夫张仪也。惟其不用,而转而说六国以纵亲,彼岂不逆知夫纵约之不可保哉?其心特苟以弋一时之富贵,幸终吾身而约不败。其激怒张仪而入之于秦,意可见也,洹水之盟,曾未逾年,而齐、魏之师已为秦出矣。夫张仪之辨说,虽欲以散纵而就衡,顾其言曰,亲昆弟同父母,尚有争钱财,而欲恃诈伪反覆,所以状衰世人之情,非甚谬也。彼六国相图以攻取,相尚以诈力,非有昆弟骨肉之亲,其事又非特财用之细也。而衡人方日挟强秦之威柄,张喙而恐喝之,即贤智如燕昭者,犹且俯首听命,谢过不遑,乃欲责以长保纵亲,以相佐助,岂可得哉!
所以然者,何也?则以误于欲为秦之所为也。六国皆欲为秦之所为,而秦独为之,而遂焉者,所谓得天助云尔。嗟夫!自春秋以来,兵祸日炽;迄乎战国,而生民之荼毒,有不忍言者。天之爱民甚矣,岂其使六七君者,肆于人上,日驱无辜之民,胼手胝足、暴骸中野,以终刘于虐乎?其必不尔矣!是故秦不极强,不能灭六国而帝,不帝,则其恶未极,其恶未盈,亦不能以速亡。凡此者,皆天也,亦秦与六国之自为之也。后之论者,何厚于六国,而必为之图存也哉!
曰:“若是,则六国无术以自存乎”曰:“奚为其无术也。焉独存,虽王可也。孟子尝以仁义说梁、齐之君矣,而彼不用也,可慨也夫。”
悠悠雨初霁,独绕清溪曲。
引杖试荒泉,解带围新竹。
沉吟亦何事,寂寞固所欲。
幸此息营营,啸歌静炎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