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神司过岂令冤,暗室由来有祸门。
莫为无人欺一物,他时须虑石能言。
英明的神灵掌管人间一切是非功过,怎会令它是非不分功过不明?即使是暗室也自有致祸之门。
请别以为暗室无人,就可以一掌遮天地!总有那么一天会来到:石头也会说话啊!
这是一首短诗,在短短的二十八个字中,包含着作者对当前局势的无限痛心。人世间事,错综复杂,诗人在无何奈何之余,只好藉明神以示警,设想到终有一天石亦能言,则一切是非恩怨,自无所遁于天地之间。语极沉痛。一二句谓神明司过,不冤枉好人,不放纵坏人;暗中策谋,乃招祸之门。三四句谓莫因无人知晓而敢于暗中欺人,将来总有一天,真相大白,石亦能为证。
此诗纯为议论,而论中有象,其象则在“暗室欺人”、“石亦能言”;而议中寓情,其情在“岂令”、“由来”、“莫为”、“须虑”,虚字呼应,一气转旋,每转愈深。对此类题目的诗,实在是很难以一般七绝的艺术技巧来衡量了。
此诗作于大中二年(848年)。此诗所写,究何所指,历代注家,意见纷歧。朱鹤龄《李义山诗集笺注》引明代钱龙惕之言,钱氏以为:“此诗为甘露之变作也,当时事起仓卒,王涯贾餗实不与闻,仇士良执而讯之;五毒具备,涯等诬伏,遂族诛之,一时不以为冤,实以涯等执政时招权僭侈,结怨于民。故日明神司过,决无冤滥,暗室祸门,自招之也。然涯等国之大臣,一旦以无辜之事骈首就戮,专杀者自谓举世无人,一物可欺,抑知其取精多而用物宏,凭石而言,得无虑乎!”冯浩则以为并非谓甘露之变,而是指由于昭义平后,李训、王涯、王璠、贾餗等人的后裔,凡亡归从谏为其辅养者,均被斩,当时,诸臣大有议其冤滥者,此故特伤之,言已逃居暗室,岂知祸复有门,尽举而歼之也。冯氏此说,纯属臆测,张采田斥冯氏此说为“向壁虚造之解”,甚是。近人刘学锴、余恕诚则以为“颇疑隐指大中初年牛党白敏中等借所谓吴湘冤案打击李德裕政治集团事”(《李商隐诗歌集解》)。刘、余之说,颇近情理。

望长安,前程渺渺鬓斑斑。南来北往随征雁,行路艰难。青泥小剑关,红叶湓江岸,白草连云栈。功名半纸,风雪千山。
盖闻王者莫高于周文,伯者莫高于齐桓,皆待贤人而成名。今天下贤者智能,岂特古之人乎?患在人主不交故也,士奚由进?今吾以天之灵、贤士大夫定有天下,以为一家。欲其长久,世世奉宗庙亡绝也。贤人已与我共平之矣,而不与我共安利之,可乎?贤人大夫,有肯从我游者,吾能尊显之。布告天下,使明知朕意。
御史大夫昌下相国,相国酂侯下诸侯王,御史中执法下郡守。其有意称明德者,必身劝为之驾,遣诣相国府,署行义年。有而弗言,觉免。年老癃病,勿遣。
谪居履在陈,从者有温见。
山荒聊可田,钱镈还易办。
夷俗多火耕,仿习亦颇便。
及兹春未深,数亩犹足佃。
岂徒实口腹,且以理荒宴。
遗穗及乌雀,贫寡发余羡。
出耒在明晨,山寒易霜霰。
水上落红时片片。江头雪絮飞缭乱。渺渺碧波天漾远。平沙暖。花风一阵萍香满。
晚来醉著无人唤。残阳已在青山半。睡觉只疑花改岸。抬头看。元来弱缆风吹断。
数年前也放狂,这几日全无况。闲中件件思,暗里般般量。真个是不精不细丑行藏,怪不得没头没脑受灾殃。从今后花底朝朝醉,人间事事忘。刚方,篌落了膺和滂;荒唐,周全了籍与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