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裁为鸣凤管,不须截作钓鱼竿。
千花百草凋零后,留向纷纷雪里看。
笔直的竹子,不用把它栽来做声音优美如凤鸣的笛子,它也不需要用来做钓鱼竿。
只要看到在那冬日严寒,千花百草均已凋零之后,唯有窗前的竹子,仍然青翠碧绿;在大雪纷飞的时候去看,白茫茫中仅有的绿意,别具一番凌雪傲寒的情调。
《题李次云窗竹》是唐代诗人白居易创作的七言绝句。是一首借竹言志,别具情韵的咏竹诗。作为咏物诗代表作,该诗展现了中唐时期文人托物言志的创作倾向,与白居易现实主义诗风中寄寓个人志趣的写作特色相契合。
白居易这首诗,乍看之下似乎平淡无奇,开头的两句,用词平淡,无新奇,只是简单地交待了竹子不用,不须。但也由此设下了悬念,为什么不用?为什么不须?连串的设问,让人情不自禁往下看,原来亮点在后面,一个“看”字,点亮了人无限的想象空间。所以这首诗须仔细品读方能发现其中回味无穷,妙不可言。
诗的开头就是的一连串比喻描写,这是一种比较创新的方式,前三句的比喻都是为了最后一句做铺垫,一个“看”字点明了诗的主旨,激发了诗的灵魂,让人无限遐想。“留向纷纷雪里看”看什么?洁白的雪里,唯剩下竹而已。从竹孤立于雪里看到竹的高洁本质,一种孤立于世俗的孤傲,也是从中衬托出诗人自已高洁的情怀。历代的士人君子之所以醉心于林,流连忘返,并非仅仅为了逃避现实社会,而是为了寻找一种精神寄托。一种超然物外的情操。足见诗人对竹子的喜爱及对竹子品格的赞誉。
竹的生存环境,总是猗猗静谧幽雅,醉心在竹的世界里,可以弥补人的心理缺陷和远离凡尘的愉悦、超脱!可以获得暂时的心理平衡。
此诗巧用对比,略形显神,托竹寓意,象征显旨。全诗有三个词非常关键,“不用”,“不须”,“留向”,前两个词所表达的情感倾向和价值观念与后一个词所表达的形成鲜明的对比,实际上是竹的功利实用的品格与精神品格的对比。先看鸣凤管,据《列仙传》记载,春秋时萧史善吹箫,能作凤声引凤凰止于其屋,故称“箫”为“鸣凤管”。由竹子加工制成的箫,其声感人肺腑,动人心魄。王褒《洞箫赋》云:“故听其巨音,则周流汜滥,并包吐含,若慈父之畜子也。其妙声,则清静厌瘱,顺叙卑达,若孝子之事父也。
科条譬类,诚应义理,澎濞慷慨,一何壮士,优柔温润,又似君子。故其武声,则若雷霆輘輷,佚豫以沸。其仁声,则若颽风纷披,容与而施惠。”由此可见箫声丰富、独特的艺术感染力。杜牧有诗云“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寄扬州韩绰判官》)。

时凝弟在席
尔从咸阳来,问我何劳苦。
沐猴而冠不足言,身骑土牛滞东鲁。
沈弟欲行凝弟留,孤飞一雁秦云秋。
坐来黄叶落四五,北斗已挂西城楼。
丝桐感人弦亦绝,满堂送君皆惜别。
卷帘见月清兴来,疑是山阴夜中雪。
明日斗酒别,惆怅清路尘。
遥望长安日,不见长安人。
长安宫阙九天上,此地曾经为近臣。
一朝复一朝,发白心不改。
屈平憔悴滞江潭,亭伯流离放辽海。
折翮翻飞随转蓬,闻弦坠虚下霜空。
圣朝久弃青云士,他日谁怜张长公。
朔风吹飞雨,萧条江上来。
既洒百常观,复集九成台。
空濛如薄雾,散漫似轻埃。
平明振衣坐,重门犹未开。
耳目暂无扰,怀古信悠哉。
戢翼希骧首,乘流畏曝鳃。
动息无兼遂,歧路多徘徊。
方同战胜者,去翦北山莱。
过眼光阴又岁穷,相看父子一尊同。
春回雨点溪声里,人醉梅花烛影中。
汝趁暄和朝北阙,我扶衰病见东风。
弟兄努力思报国,放我沧浪作钓翁。
天下不可一日而无政教,故学不可一日而亡于天下。
古者井天下之田,而党庠、遂序、国学之法立乎其中。乡射饮酒、春秋合乐、养老劳农、尊贤使能、考艺选言之政,至于受成、献馘、讯囚之事,无不出于学。于此养天下智仁、圣义、忠和之士,以至一偏之伎、一曲之学,无所不养。而又取士大夫之材行完洁,而其施设已尝试于位而去者,以为之师。释奠、释菜,以教不忘其学之所自;迁徙、逼逐,以勉其怠而除其恶。则士朝夕所见所闻,无非所以治天下国家之道,其服习必于仁义,而所学必皆尽其材。一日取以备公卿大夫百执事之选,则其材行皆已素定,而士之备选者,其施设亦皆素所见闻而已,不待阅习而后能者也。古之在上者,事不虑而尽,功不为而足,其要如此而已。此二帝、三王所以治天下国家而立学之本意也。
后世无井田之法,而学亦或存或废。大抵所以治天下国家者,不复皆出于学。而学之士,群居、族处,为师弟子之位者,讲章句、课文字而已。至其陵夷之久,则四方之学者,废而为庙,以祀孔子于天下,(斫木抟土,如浮屠、道士法,为王者象。州县吏春秋帅其属释奠于其堂,而学士者或不预焉。盖庙之作,出于学废,而近世之法然也。今天子即位若干年,颇修法度,而革近世之不然者。当此之时,学稍稍立于天下矣,犹曰县之士满二百人,乃得立学。于是慈溪之士,不得有学,而为孔子庙如故,庙又坏不治。今刘君在中言于州,使民出钱,将修而作之,未及为而去。时庆历某年也。
后林君肇至,则曰:“古之所以为学者吾不得而见,而法者吾不可以毋循也。虽然,吾之人民于此,不可以无教。”即因民钱,作孔子庙,如今之所云,而治其四旁为学舍,讲堂其中,帅县之子弟,起先生杜君醇为之师,而兴于学。噫!林君其有道者耶!夫吏者,无变今之法,而不失古之实,此有道者之所能也。林君之为,其几于此矣。
林君固贤令,而慈溪小邑,无珍产淫货,以来四方游贩之民;田桑之美,有以自足,无水旱之忧也。无游贩之民,故其俗一而不杂;有以自足,故人慎刑而易治。而吾所见其邑之士,亦多美茂之材,易成也。杜君者,越之隐君子,其学行宜为人师者也。夫以小邑得贤令,又得宜为人师者为之师,而以修醇一易治之俗,而进美茂易成之材,虽拘于法,限于势,不得尽如古之所为,吾固信其教化之将行,而风俗之成也。夫教化可以美风俗,虽然,必久而后至于善。而今之吏,其势不能以久也。吾虽喜且幸其将行,而又忧夫来者之不吾继也,于是本其意以告来者。
一树浓姿独看来,秋庭暮雨类轻埃。
不先摇落应为有,已欲别离休更开。
桃绶含情依露井,柳绵相忆隔章台。
天涯地角同荣谢,岂要移根上苑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