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酲薄,梦中毬马豪如昨。豪如昨。月明横笛,晓寒吹角。
古来成败难描摸,而今却悔当时错。当时错,铁衣犹在,不堪重著。
春酒微醉之后,进入了梦乡。在梦中我又在与战士们快马飞驰,争毬为戏;我仿佛又回到了军营,听到了明月下悠扬的笛声和晓寒中嘹亮的号角声。
古来成败是难于用言辞描述的,而现在却后悔当年的错误。当年如果继续留在军中,穿上盔甲勇敢作战,很难说就没有建立功勋的希望。
上片通过记梦引出对当年军幕生活的怀念。词人春酒微醉之后,进入梦乡。在梦中他又在与战士们快马飞驰,争毬为戏,他仿佛又回到了军营,听到了明月下悠扬的笛声和晓寒中嘹亮的号角声。从“豪如昨”的自述里,人们不难想见词人当年在军中的豪迈英姿,这里写的也是当年的军幕生活,从中可以看出词人的文才武略,和他杀敌报国、建功立业的豪情。正因为这样,他对那一段生活才如此怀念,以至心有所感,形诸于梦。
下片因梦而感旧,表现了无限的感慨:“铁衣犹在,不堪重著。”这种感慨是真切实在的。古来成败是难于用言辞描述的,当年词人如果继续留在军中,很难说就没有建立功勋的希望。然而他当时却一气之下退出了幕府。而今时光流逝,壮志难酬,不免生出“当时错”的悔恨之情。字里行间,流露出功业无成的伤感。
此词忆昔叹今,抒壮志难酬悲愤。但感情上,不像前引《满江红·夜雨凉甚忽动从戎之兴》那么愤激,而是以昨日之“豪”衬“当时错”,悔恨之情深重。写作上,上片写昨日战斗豪情,以“毬马”稍具体点及,而以“月明横笛,晓寒吹角”的环境气氛描写表现,显得清空冷峻。下片以议论出之,悔恨之情表达清楚深重,却伤于质实,语无余蕴了。
词人胸怀大志,盼望着恢复国家统一,然而词人自己却一生坎坷,南宋王朝也一天天腐朽下去,光复的希望日益渺茫,他只能凄凉感旧,慷慨生哀,这是他却悔当时错的原因,也正是该词的主旨所在。
刘克庄生活的时代,南宋王朝已经处于日薄西山的境地。朝廷内部先是史弥远擅政,最后是贾似道当权,政治日益腐败。面对金和蒙古的侵略,上层统治者大多得过且过,苟且偷安。宋宁宗嘉定十一年(1218年),刘克庄出参江淮制置使李珏幕府。他到淮东后,见维扬(今扬州)兵不满数千,因而提出“抽减极边戍兵,使屯次边,以壮根本”,但他的建议没有被采纳。第二年春天,金兵果然乘虚而入,犯安濠,攻滁州,南宋朝野震动。刘克庄“在幕最久,得谤尤甚”。滁州围解之后,他就退出了幕府。此词所写的就是这一段生活,以词人出参江淮制置使李珏幕府的经历为背景,追怀往事,感慨深沉。
谁道阴山行路难。风毛雨血万人欢。松梢露点沾鹰绁,芦叶溪深没马鞍。
依树歇,映林看。黄羊高宴簇金盘。萧萧一夕霜风紧,却拥貂裘怨早寒。
金陵劳劳送客堂,蔓草离离生道旁。
古情不尽东流水,此地悲风愁白杨。
我乘素舸同康乐,朗咏清川飞夜霜。
昔闻牛渚吟五章,今来何谢袁家郎。
苦竹寒声动秋月,独宿空帘归梦长。
联步趋丹陛,分曹限紫微。
晓随天仗入,暮惹御香归。
白发悲花落,青云羡鸟飞。
圣朝无阙事,自觉谏书稀。
援兄子严、敦,并喜讥议,而通轻侠客。援前在交趾,还书诫之曰:“吾欲汝曹闻人过失,如闻父母之名:耳可得闻,口不可得言也。好议论人长短,妄是非正法,此吾所大恶也:宁死,不愿闻子孙有此行也。汝曹知吾恶之甚矣,所以复言者,施衿结缡,申父母之戒,欲使汝曹不忘之耳!
“龙伯高敦厚周慎,口无择言,谦约节俭,廉公有威。吾爱之重之,愿汝曹效之。杜季良豪侠好义,忧人之忧,乐人之乐,清浊无所失。父丧致客,数郡毕至。吾爱之重之,不愿汝曹效也。效伯高不得,犹为谨敕之士,所谓‘刻鹄不成尚类鹜’者也。效季良不得,陷为天下轻薄子,所谓‘画虎不成反类狗’者也。讫今季良尚未可知,郡将下车辄切齿,州郡以为言,吾常为寒心,是以不愿子孙效也。”
天镜园浴凫堂,高槐深竹,樾暗千层,坐对兰荡,一泓漾之,水木明瑟,鱼鸟藻荇,类若乘空。余读书其中,扑面临头,受用一绿,幽窗开卷,字俱碧鲜。每岁春老,破塘笋必道此,轻舠飞出,牙人择顶大笋一株掷水面,呼园中人曰:“捞笋!”鼓枻飞去。园丁划小舟拾之,形如象牙,白如雪,嫩如花藕,甜如蔗霜。煮食之,无可名言,但有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