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竿风月,一蓑烟雨,家在钓台西住。卖鱼生怕近城门,况肯到红尘深处?
潮生理棹,潮平系缆,潮落浩歌归去。时人错把比严光,我自是无名渔父。
清早出去,笼一蓑霏微烟雨,傍晚归来,钓一竿迷蒙风月,家就居在富春江滨的子陵钓台西边。卖鱼的时候惟恐走近城门跟前,更不用说还会到闹市深处去了。
潮生时泛船出去打鱼,潮平时摆船靠岸系缆,潮落时高唱渔歌归家。当时的人们错把我比作披蓑垂钓的严光,然而,我更愿作一位无名的渔父。
上片写渔父的生活。首两句描写的是渔父的生活环境。“家在钓台西住”写渔父的心情同严子陵隐居垂钓一样。接下来写渔父虽以卖鱼为生,但他远远开争利市场,卖鱼还生怕走近城门,更不肯向红尘深处追逐名利了。
下片继续写渔父的生活’。他潮生时出去打鱼,潮平时系缆,潮落时归家,生活规律和自 然规律相适应,无分外之求,不象世俗中那样沽名钓誉,利令智昏。结拍两句承 上片“钓台”两句而来。意思是说严子陵不免有求名之心,而我这“无名渔父” 比严子陵还要清高。
这词上下片的章法相同,每片都是头三句写生活,后两句写心情,但深浅不同。上片结尾说自己心情近似严光,下片结尾却把严光也否定了。
乾道七年(1171年)十月,朝廷否决北伐计划的《平戎策》,调王炎回京,幕府解散,出师北伐的计划也毁于一旦,词人感到无比的忧伤。随后词人骑驴入川,颇不得志。这首词是词人回到越州山阴故乡(今浙江绍兴)时所作。
近人诗人俞陛云:首三句如题之量。“怕近城门,’二句未必实有其事,而可见托想之高,愤世疾俗者,每有此想。‘‘潮生’’三句描写江海浮家之情事,句法累如贯珠。“无名渔父’’四字尤妙,觉烟波钓徒之号,犹着色相也。《渔父》词以张志和数首为最著,此作可夺席矣。
楼角初消一缕霞,淡黄杨柳暗栖鸦,玉人和月摘梅花。
笑捻粉香归洞户,更垂帘幕护窗纱,东风寒似夜来些。
忆泥燕,飞到画堂前。占得杏梁安稳处,体轻唯有主人怜,堪羡好因缘。
追昔游,盖叹逝感时,发于凄恨而作也。或长句,或五言,或杂言,或歌或乐府、齐梁,不一其词,乃由牵思所属耳。起梁谿,归谏署,升翰苑,承恩遇,歌帝京风物,遭谗邪,播历荆楚,涉湘沅,逾岭峤荒陬,止高安,移九江,泛五湖,过锺陵,溯荆江,守滁阳,转寿春,改宾客,留洛阳,廉会稽,过梅里,遭谗者再,宾客为分务,归东周,擢川守,镇大梁,词有所怀,兴生于怨。故或隐显不常其方,冀知者于异时而已。开成戊午岁秋八月。
花前月下暂相逢。苦恨阻从容。何况酒醒梦断,花谢月朦胧。
花不尽,月无穷。两心同。此时愿作,杨柳千丝,绊惹春风。
蛰处於冬,雷生自震。启一声於春候,知万类之奋迅。虺虺初动,祁祁始振。首出庶物,为阴阳号令之端;有开必先,作天地发生之信。原夫飞走各志,群分处阴。既不戁以不竦,尚声销而影沉。及夫勾芒御辰,夹锺应律。整云师布露之泽,迫和氏春分之日。温风载扇,重阴四密。动丰隆之大声,发昆虫之暗室。跂行喙息,闻填填而鼓舞争驰;脰振翼鸣,随虩虩而雷同竞出。隐蔽虽久,腾扬有期。变平轰而作矣,俱引领以从之。见群生向风之义,知大钧播物之时。是则感之於彼,而乃乘之在兹。且遂隐隐以起予,各侁侁而挺尔。穴处者聆之而厉志,泥蟠者闻斯而举趾。均发万品,非唯百里。各腾声实,莺出谷而载飞;竞逐明时,范弹冠而思起。摇车效之而可也。聚蚊因之而有以。然後舍彼即此,违阴就阳。角觡奋迅,羽翼弛张。殷南山之粗厉,启出地之潜藏。似俘鼓之才终,戈鋋熠熠;如击石之止後,鸟兽跄跄。有若众汇居蒙,一呼而告;群生未觉,一言以导。曾无震寝之虞,谁有击台之暴。於是桃吐其秀,鹰化为鸠。助发生之德,省囹圄之囚。潜匿假之而振拔,毛介因斯处休。大哉震元利,拯群生而出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