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阙献书寝不报,南山种田时不登。
百人会中身不预,五侯门前心不能。
身投河朔饮君酒,家在茂陵平安否?
且共登山复临水,莫问春风动杨柳。
今人作人多自私,我心不说君应知。
济人然后拂衣去,肯作徒尔一男儿!
向朝廷上书没有得到答复,躬耕退隐却天时不顺没得到好收成。
晋武帝那样的百人会无缘参与,又不愿到权贵的门前阿谀奉承。
来到河朔之地与您一起饮酒,不知我茂陵的家中是否平安无事。
姑且趁此机会登山临水游玩,不要管春风吹动杨柳之类的事情。
今天的人和昨天的人差不多自私,我对此心里不高兴您应知道。
我希望先济世致用然后拂衣而去,哪里肯白白地做一个男子汉!
此诗开头四句,紧扣题旨,连用四个“不”字,反复叙写自己困顿失意,怀才不遇的情形。首句说自己向朝廷上书,陈述政见,表达用世的要求,却没有得到任何答复。次句化用汉代杨恽《拊缶歌》:“田彼南山,芜秽不治。种一顷豆,落而为萁”的句子,说自己退隐躬耕,却天时不顺,没有获得好收成,衣食无着。第三句反用晋伏滔参加孝武帝召集的百人高会,受到孝武帝垂青的故事(《世说新语·宠礼》),借指自己不能挂名朝籍的不幸遭遇。最后一句运用汉成帝同日封其舅王谭等五人为侯的典故(《汉书·元后传》)表达自己即使沉沦困顿,也不阿谀奉承。前四句,诗人用典,形象地点明了自己“不遇”的主题。
中间四句主要描写主人公不遇失意后漂泊困窘的生活。落魄后的诗人,远游河朔,投靠一位朋友为生。但滞留他乡,依附他人的生活,却使他心中产生了深沉的乡思。家人住在京城,风尘阻隔,音信全无,他们都平安无事吧?尽管心中牵挂,却因为无法回乡,只能暂且留在北地,登山临水,排遣忧思。尽管春日穆穆,杨柳依依,总在不经意间引人乡愁,却只能全然不管。既思乡怀人,又宁愿继续漂泊他乡,诗人这一矛盾的心理,极深刻地反映了他失意以后凄楚、哀伤、悲愤的心情。
最后四句,主人公向友人陈述他对世俗的态度和自己的人生理想。他说:今天世上的人,只为自己着想,自私自利,我对这种现象大为不悦,内心十分鄙视。这一点,你是应当了解的。我希望先济世致用,然后功成身退,去过闲适的隐逸生活,岂肯一辈子庸庸碌碌,毫无成就,枉做一个男子汉大丈夫。主人公在失意潦倒、栖迟零落的境遇下,仍然说出如此高亢激昂的誓言,表现出他仍然有强烈的用世要求。这四句的转韵,诗意亦随之转换。值得一提的是,诗中所表现的虽失意不遇,仍然昂扬奋发的进取精神,是盛唐封建知识分子普遍的精神风貌和人生态度。
此诗是王维前期的作品,大约作于唐玄宗开元十四年(726年)或十五年(727年)诗人被贬济州到开元二十二年(734年)拜右拾遗期间,比较真实地反映了诗人这一时期的生活情况和人生追求。

那时那日此门中,桃花树下初相逢。
只见仙人种桃树,未闻仙人看花红。
朝朝期待仙人顾,日日桃花笑春风。
忽闻仙踪一朝至,桃花人面分外红。
桃花谷里桃花仙,桃花美人树下眠。
花魂酿就桃花酒,君识花香皆有缘。
美酒消愁愁不见,醉卧花下枕安然。
花中不知日月短,岂料世上已千年。
不入浊世凡尘染,情愿枝头做花仙。
春来三月香风送,便是花奴问君安。
清泉犇快,不管青山碍。千里盘盘平世界,更著溪山襟带。
古今陵谷茫茫,市朝往往耕桑。此地居然形胜,似曾小小兴亡。
滁州之西南,泉水之涯,欧阳公作州之二年,构亭曰“丰乐”,自为记,以见其名义。既又直丰乐之东几百步,得山之高,构亭曰“醒心”,使巩记之。
凡公与州之宾客者游焉,则必即丰乐以饮。或醉且劳矣,则必即醒心而望,以见夫群山之相环,云烟之相滋,旷野之无穷,草树众而泉石嘉,使目新乎其所睹,耳新乎其所闻,则其心洒然而醒,更欲久而忘归也。故即其所以然而为名,取韩子退之《北湖》之诗云。噫!其可谓善取乐于山泉之间,而名之以见其实,又善者矣。
虽然,公之乐,吾能言之。吾君优游而无为于上,吾民给足而无憾于下。天下之学者,皆为材且良;夷狄鸟兽草木之生者,皆得其宜,公乐也。一山之隅,一泉之旁,岂公乐哉?乃公所寄意于此也。
若公之贤,韩子殁数百年而始有之。今同游之宾客,尚未知公之难遇也。后百千年,有慕公之为人而览公之迹,思欲见之,有不可及之叹,然后知公之难遇也。则凡同游于此者,其可不喜且幸欤!而巩也,又得以文词托名于公文之次,其又不喜且幸欤!
庆历七年八月十五日记。
漫云女子不英雄,万里乘风独向东。
诗思一帆海空阔,梦魂三岛月玲珑。
铜驼已陷悲回首,汗马终惭未有功。
如许伤心家国恨,那堪客里度春风!
京洛风流绝代人,因何风絮落溪津。笼鞋浅出鸦头袜,知是凌波缥缈身。
红乍笑,绿长颦,与谁同度可怜春?鸳鸯独宿何曾惯,化作西楼一缕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