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怀土望,千里倦游情。
高低寻戍道,远近听泉声。
涧叶才分色,山花不辨名。
羁心何处尽,风急暮猿清。
一生都有怀恋故土的心愿,远行千里漫游之情已倦怠。
在坎坷的道路上寻觅边防之路,远远近近都听到泉水的鸣声。
涧谷中的树叶刚刚能辨出颜色,山峦上的花儿却叫不出名。
旅居的凄苦心情哪里是尽头,傍晚时分凉风劲吹猿声凄清。
百年怀土望,千里倦游情——诗人用“百年”强调时间跨度之长,用“千里”强调空间距离之远,这两句诗凸显出诗人羁游在外的疲倦与无奈,以及对故乡深深的思念与眷恋。
高低寻戍道,远近听泉声——“ 高低”、远近”两个词很形象地写出诗人擦黑赶路的感受。视觉作用不大,只能凭借触觉、听觉分辨方向,确认道路。用词准确,给人以身临其境之感。
涧叶才分色,山花不辨名——这两句紧承前面,既是写景,又写出诗人的感受。夜色昏暗,山花、树叶模模糊糊,想要分辨出来颇费功夫,因而“才分色”、“不辨名”显得十分真切。
羁心何处尽,风急暮猿清——结尾点题,“暮”字点明时间,也给中间两联诗以合理的解释。
人生旅途本是古老话题,诗人却写出新意,通过一个山间孤独晚行者形象的塑造,集中抒发了对仕途风波的厌倦反感,寄寓对现实的不满。情因景生,景随情迁,山道上隐约可见的树叶山花,溪流给全诗添一点亮色,读来流畅自然,别添清新之感。
《麻平晚行》叙述了一个短暂的旅程。通过这一旅程的叙述,揭示出作者在要不要做官这一问题上的内心矛盾。诗篇一开始,就提出作者要安于乡土、不去做官的愿望。这一愿望,当然是从废职、摔跤产生的。但作者的家庭出身,作者的才学,作者的抱负以及作者的年华正茂,却使他不能平静顺利地倦于游宦而安于乡土。做官与不做官这样的内心矛盾,就是本诗所说的羁心。作者悲苦、愤激、不满现实的心情正从这里而来。
这首《麻平晚行》当是唐咸亨二年(671年),王勃被废职后,入蜀西游路经麻平时。诗人为表达厌倦漂泊,怀念故土的伤感情怀所作。
轼顿首再拜。闻足下名久矣,又于相识处,往往见所作诗文,虽不多,亦足以髣髴其为人矣。
寻常不通书问,怠慢之罪,独可阔略,及足下斩然在疚,亦不能以一字奉慰。舍弟子由至,先蒙惠书,又复懒不即答,顽钝废礼,一至于此,而足下终不弃绝,递中再辱手书,待遇益隆,览之面热汗下也。
足下才高识明,不应轻许与人,得非用黄鲁直、秦太虚辈语,真以为然耶?不肖为人所憎,而二子独喜见誉,如人嗜昌歜、羊枣,未易诘其所以然者。以二子为妄则不可,遂欲以移之众口,又大不可也。
轼少年时,读书作文,专为应举而已。既及进士第,贪得不已,又举制策,其实何所有。而其科号为直言极谏,故每纷然诵说古今,考论是非,以应其名耳,人苦不自知,既以此得,因以为实能之,故譊譊至今,坐此得罪几死,所谓齐虏以口舌得官,直可笑也。然世人遂以轼为欲立异同,则过矣。妄论利害,搀说得失,此正制科人习气。譬之候虫时鸟,自鸣自己,何足为损益。轼每怪时人待轼过重,而足下又复称说如此,愈非其实。
得罪以来,深自闭塞,扁舟草履,放浪山水间,与樵渔杂处,往往为醉人所推骂。辄自喜渐不为人识,平生亲友,无一字见及,有书与之亦不答,自幸庶几免矣。足下又复创相推与,甚非所望。
木有瘿,石有晕,犀有通,以取妍于人;皆物之病也。谪居无事,默自观省,回视三十年以来所为,多其病者。足下所见,皆故我,非今我也。无乃闻其声不考其情,取其华而遗其实乎?抑将又有取于此也?此事非相见不能尽。
自得罪后,不敢作文字。此书虽非文,然信笔书意,不觉累幅,亦不须示人。必喻此意。
岁行尽,寒苦。惟万万节哀强食。不次。
懒向青门学种瓜,只将渔钓送年华。双双新燕飞春岸,片片轻鸥落晚沙。
歌缥缈,舻呕哑,酒如清露鲊如花。逢人问道归何处,笑指船儿此是家。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闲引鸳鸯香径里,手挼红杏蕊。
斗鸭阑干独倚,碧玉搔头斜坠。终日望君君不至,举头闻鹊喜。
楚女不归,楼枕小河春水。月孤明,风又起,杏花稀。
玉钗斜篸云鬟重,裙上金缕凤。八行书,千里梦,雁南飞。
十年春,齐师伐我。公将战,曹刿请见。其乡人曰:“肉食者谋之,又何间焉?”刿曰:“肉食者鄙,未能远谋。”乃入见。问:“何以战?”公曰:“衣食所安,弗敢专也,必以分人。”对曰:“小惠未遍,民弗从也。”公曰:“牺牲玉帛,弗敢加也,必以信。”对曰:“小信未孚,神弗福也。”公曰:“小大之狱,虽不能察,必以情。”对曰:“忠之属也,可以一战。战则请从。”
公与之乘,战于长勺。公将鼓之。刿曰:“未可。”齐人三鼓。刿曰:“可矣!”齐师败绩。公将驰之。刿曰:“未可。”下视其辙,登轼而望之,曰:“可矣。”遂逐齐师。
既克,公问其故。对曰:“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夫大国,难测也,惧有伏焉。吾视其辙乱,望其旗靡,故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