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衡阳雁,今年又北归。
双双瞻客上,一一背人飞。
云里相呼疾,沙边自宿稀。
系书元浪语,愁寂故山薇。
欲雪违胡地,先花别楚云。
却过清渭影,高起洞庭群。
塞北春阴暮,江南日色曛。
伤弓流落羽,行断不堪闻。
开头说“又北归”,由此可知诗人入潭已经两年。雁本自来自去,诗人却说雁瞻客而上,背人而飞,好像有心而为。而雁同侣相呼,未曾独宿,这样看来,人的确不如雁。缚帛书于雁足以传音信不过是无稽之谈,而又室产俱尽,让人愁寂不堪,若能回归故里,定当像伯夷、叔齐那样采薇而食。
前四句相依,写雁的冬来春去,得安其索。只是春阴已暮,仍在塞北;日色已曛,仍在江南,这是描写雁中受过箭伤而流落的,其行已断,声音让人不忍听闻,大概是诗人自比于这样的雁。
据《新唐书》,大历三年(768年)正月,杜甫带着全家离开四川,四年正月到达潭州(今长沙市),春末赴衡州(今衡阳市)投奔衡州刺史韦之晋,得知已韦之晋改任后又折回潭州。五年(770年)四月,韦之晋已逝世而潭州一片混乱,杜甫被迫南下衡州。结合黄鹤《补注杜诗》,此诗当是杜甫于大历五年(770年)离开潭州前所作,借以抒发难以排遣的愁绪乡思。

萧萧白发卧扁舟,死尽中朝旧辈流。
万里关河孤枕梦,五更风雨四山秋。
郑虔自笑穷耽酒,李广何妨老不侯。
犹有少年风味在,吴笺著句写清愁。
郡城南下接通津,异服殊音不可亲。
青箬裹盐归峒客,绿荷包饭趁虚人。
鹅毛御腊缝山罽,鸡骨占年拜水神。
愁向公庭问重译,欲投章甫作文身。
弯弓征战作男儿,梦里曾经与画眉。
几度思归还把酒,拂云堆上祝明妃。
别纸累幅过当,老病废忘,岂堪英俊如此责望邪。少年应科目时,记录名数沿革及题目等,大略与近岁应举者同尔。亦有少节目文字,才尘忝后,便被举主取去,今皆无有,然亦无用也。实无捷径必得之术。但如君高才强力,积学数年,自有可得之道,而其实皆命也。但卑意欲少年为学者,每一书皆作数过尽之。书富如入海,百货皆有,人之精力,不能兼收尽取,但得其所欲求者尔。故愿学者每次作一意求之。如欲求古今兴亡治乱、圣贤作用、但作此意求之,勿生余念。又别作一次,求事迹故实典章文物之类,亦如之。他皆仿此。此虽迂钝,而他日学成,八面受敌,与涉猎者不可同日而语也。甚非速化之术。可笑可笑。
人有负盐负薪者,同释重担息树阴。少时,且行,争一羊皮,各言藉背之物。久未果,遂讼于官。惠遣争者出,顾州纪纲曰:“以此羊皮可拷知主乎?”群下咸无对者。惠令人置羊皮席上,以杖击之,见少盐屑,曰:“得其实矣。”使争者视之,负薪者乃伏而就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