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陂陁之长阪兮,坌入曾宫之嵯峨。临曲江之隑州兮,望南山之参差。岩岩深山之谾谾兮,通谷豁谽谺。汩淢靸以永逝兮,注平皋之广衍。观众树之蓊薆兮,览竹林之榛榛。东驰土山兮,北揭石濑。弭节容与兮,历吊二世。
持身不谨兮,亡国失势。信谗不寤兮,宗庙灭绝。呜呼哀哉!操行之不得兮,坟墓芜秽而不修兮,魂无归而不食。夐邈绝而不齐兮,弥久远而愈佅。精罔阆而飞扬兮,拾九天而永逝。呜呼哀哉!
登上崎岖不平的山坡啊,一直延伸到高大的宫殿中。面前是江水中曲折的小岛啊,再远望是起伏蜿蜒的南山。高峻的深山连绵不绝啊,漫长的溪谷深而又深。湍急的水流向远方啊,流入宽广平坦的河滩。观看群树茂密啊,浏览竹林丛生。于是东行越过土山啊,向北提衣趟过小溪。在那儿停下不前啊,到秦二世墓前进行凭吊。
想到他做人不谨严啊,致使国家灭亡;轻信谗言而不醒悟啊,到头来宗庙被毁。呜呼!只因他操行不合典则啊,到如今坟墓荒芜而无人修葺,他的灵魂无处安息,享受不到子孙的祭祀。很久以前就断绝而无人供斋啊,越长久而越加荒漠阴沉。灵魂无依而到处飘扬啊,飘向九天而永远消逝。呜呼哀哉!
此赋可分叙事写景、议论抒情两部分。
第一部分开头两句以叙述人的口气点出宜春苑的标志性建筑“曾宫”和特殊地貌:发源于始终南山的“曲江”。紧接着描写终南山的峰峦和深谷,从而引出从谷底涌出的泉水汇聚成曲江“减鞭以永逝”,以至“注入平皋”。而“曾宫”附近的曲江两岸,则又是介于“平皋”和“深山”缓冲地带的丘陵。那里众树“蓊蓑”、竹林“榛榛”,真可谓青山绿水间的休闲胜地也。站在“曾宫”旁,南望终南山、东驰小土山,西有河水弯曲向北,即为“石濑”之激流:“曲江”也。作者借写景,意在描绘地形地貌,以突出“曲江”。写景由“山”而“谷”、由“谷”而“江”、由“江”而“宫”、由“宫”而“苑”、由“苑”而“墓”。由墓及人,自然引出“秦二世”,为第二部分阐发议论服务。第一部分结尾句 “弭节容与兮,历吊二世”既交代了作者“登陂陛之长阪”凭吊二世的荒冢的最终目的,又起到吊古而评人的顺接作用。
第二部分便直接进入议论。“持身不谨兮,亡国失执。信谗不寤兮,宗庙灭绝”两句,明谈自己的感悟,实是对汉武帝的讽谏。紧接着用“呜乎”一语将情感递进了一层,切中要害地批评秦二世在操守和德行方面存在的严重缺失,以及由此导致的可悲下场。最后,作者面对“二世”不能传到“万世”反而仅三年就没入荒丘时断言:秦二世的墓地“复邈绝而不齐”、其坟丘“弥久远而愈侏”其灵魂即使变为“罔阆而飞扬”“九天”也要“永逝”。至此,作者的情感也由可叹、可怜转到可悲。
全赋以乐景写哀情,感情凝重、议论精辟,实乃劝喻委婉的警帝良言也。
此赋具体创作时间不详。作者侍从汉武帝过宜春宫时途经秦二世墓,有感于秦朝灭亡的历史,因而创作了此赋。

画屏无睡,雨点惊风碎。贪话零星兰焰坠,闲了半床红被。
生来柳絮飘零。便教咒也无灵。待问归期还未,已看双睫盈盈。
酌酒与君君自宽,人情翻覆似波澜。
白首相知犹按剑,朱门先达笑弹冠。
草色全经细雨湿,花枝欲动春风寒。
世事浮云何足问,不如高卧且加餐。
鰕䱇游潢潦,不知江海流。
燕雀戏藩柴,安识鸿鹄游!
世士此诚明,大德固无俦。
驾言登五岳,然后小陵丘。
俯观上路人,势利惟是谋。
雠高念皇家,远怀柔九州。
抚剑而雷音,猛气纵横浮。
泛泊徒嗷嗷,谁知壮士忧?
与沈野逸东皋天街卢楼追凉小饮。
夜空似水,横汉静立,银浪声杳。瑶镜奁小。素娥乍起、楼心弄孤照。絮云未巧。梧韵露井,偏借秋早。晴暗多少。怕教彻胆,蟾光见怀抱。
浪迹尚为客,恨满长安千古道。还记暗萤、穿帘街语悄。叹步影归来,人鬓花老。紫箫天渺。又露饮风前,凉堕轻帽。酒杯空、数星横晓。
昼日移阴,揽衣起,香帷睡足。临宝鉴、绿云撩乱,未忺妆束。蝶粉蜂黄都褪了,枕痕一线红生玉。背画栏、脉脉悄无言,寻棋局。
重会面,犹未卜。无限事,萦心曲。想秦筝依旧,尚鸣金屋。芳草连天迷远望,宝香薰被成孤宿。最苦是、蝴蝶满园飞,无心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