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兄诗酒继陶君,试宰中都天下闻。
东楼喜奉连枝会,南陌愁为落叶分。
城隅渌水明秋日,海上青山隔暮云。
取醉不辞留夜月,雁行中断惜离群。
我兄的诗酒文章堪继陶渊明君,初试锋芒治理中都天下闻名。
我与你在东楼喜奉兄弟连枝之会,又即将在南陌凄清作别如落叶分飞。
城角渌水明澈照映着秋日,海上青山浩淼隔断了暮云。
我愿不辞一醉,与你共同留住今夜的月光。只痛惜明朝雁行中断,我将要离群孤飞了。
这首诗描写了诗人与中都李县令兄弟般的诗酒欢会及难舍难分的惜别之情。诗人面对东楼宴会,即景抒情,把离愁别绪写得感人至深。
首联应酬寒暄,歌颂了中都李县令诗、酒如陶渊明,闻名天下。颔联扣题,为全诗纲领,写与友人相聚万分欣喜,却又要分别,表达了表示难舍难分的心情。颈联言东楼宴饮从昼至暮,将别情寓于写景之中,含蓄蕴藉。中间两联扬抑互见,正反相衬,点染离情,深化别绪。“东楼喜奉”“城隅渌水”两个出句说的是良机幸逢,景鲜物明,为之正面扬;但是“落叶分”“隔暮云”两个对句却极写满地落叶、暮云遮山的景象,为之反面抑。喜中有哀,乐极生悲,情景比照,愁在其中。尾联言高会入夜不散,其所以如此眷恋不舍,正为“连枝”之爱,异于寻常。诗人以拟人和比喻的修辞,把离情别绪推向高潮,层层递进,步步紧逼的章法可谓高明。
这首诗虽属七律,但三四句平仄不谐,两次失粘。诗人生在近体诗格律已经形成的盛唐,写律诗而不很注意格律,或许是因为他才气、情意横溢,拿起笔就缚不住了。
此诗作于唐玄宗天宝五载(746年)。这年秋天,李白将要离鲁南游,临行前与中都县令相别而作此诗。
星使追还不自由,双童捧上绿琼辀。
九枝灯下朝金殿,三素云中侍玉楼。
凤女颠狂成久别,月娥孀独好同游。
当时若爱韩公子,埋骨成灰恨未休。
一入清流关,人家有竹,树有青,食有鱼,鸣有鸲鹆,江南之意可掬也。是时辛丑觐还,以为两亭馆我而宇之矣。有檄,趣令视事,风流一阻。癸卯入觐,必游之。突骑而上丰乐亭,门生孙教孝廉养冲氏亟觞之。看东坡书记,遒峻耸洁可受。登保丰堂,谒五贤祠,然不如门额之豁。面下而探紫微泉,坐柏子潭上,高皇帝戎衣时,以三矢祈雨而得之者也。王言赫赫,神物在渊,其泉星如,其石标如,此玄泽也。上醒心亭,读曾子固记,望去古木层槎,有邃可讨,而予之意不欲傍及,乃步过薛老桥,上酿泉之槛,酌酿泉。寻入欧门,上醉翁亭。又游意在亭,经见梅亭,阅玻璃亭,而止于老梅亭,梅是东坡手植。予意两亭即胜,此外断不可亭。一官一亭,一亭一扁,然则何时而已?欲与欧公斗力耶?而或又作一解酲亭,以效翻驳之局,腐鄙可厌。还访智仙庵,欲进开化寺,放于琅玡,从者暮之,遂去。
予语养冲曰:山川之须眉,人郎之也,其姓字人贵之,运命人通之也。滁阳诸山,视吾家岩壑,不啻数坡垞耳,有欧、苏二老足目其间,遂与海内争千古,岂非人哉?读永叔亭记,白发太守与老稚辈欢游,几有灵台华胥之意,是必有所以乐之而后能乐之也。先生谪茶陵时,索《史记》,不得读,深恨谳辞之非,则其所以守滁者,必不在陶然兀然之内也。一进士左官,写以为蘧舍,其贤者诗酒于烟云水石之前,然叫骂怨咨耳热之后,终当介介。先生以馆阁暂麾,淡然忘所处,若制其家圃然者,此其得失物我之际,襟度何似耶?且夫誉其民以丰乐,是见任官自立碑也。州太守往来一秃,是左道也。醉翁可亭乎?扁墨初干,而浮躁至矣。先生岂不能正名方号,而顾乐之不嫌、醉之不忌也。其所为亭者,非盖非敛,故其所命者不嫌不忌耳。而崔文敏犹议及之,以为不教民莳种,而导之饮。嗟呼!先生有知,岂不笑脱颐也哉?子瞻得其解,特书大书,明已为先生门下士,不可辞书。座主门生,古心远矣。予与君其憬然存斯游也。
生平四十老柴荆,此日麻鞋拜故京。
谁使山河全破碎?可堪翦伐到园陵!
牛羊践履多新草,冠盖雍容半旧卿。
歌泣不成天已暮,悲风日夜起江生。
湘流绕南岳,绝目转青青。
怀禄未能已,瞻途屡所经。
烟屿宜春望,林猿莫夜听。
永路日多绪,孤舟天复冥。
浮没从此去,嗟嗟劳我形。
湖上老人坐矶头,湖里桃花水却流。
竹竿袅袅波无际,不知何者吞吾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