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骨青松不老,新词玉佩相磨。灵槎准拟泛银河,剩摘天星几个。
奠枕楼头风月,驻春亭上笙歌。留君一醉意如何?金印明年斗大。
您具有不凡的气质,像青松一样体魄健壮。写的新词像玉佩一样发出美妙的音响。更可以乘着船筏前往银河之上,多摘些星辰。
自从您到滁州后,我们一起在奠枕楼上吟风弄月,在驻春亭笙歌作乐。今日不妨与您一醉,祝您明年高升。
这首词和《破阵子·掷地刘郎玉斗》为姊妹篇,都是寿范南伯的。范如山字南伯,为辛弃疾的内兄,南渡后寓居镇江。不同的是,此词写在南伯未出仕时,故多生活语;而《破阵子·掷地刘郎玉斗》写在其将出任卢溪令时,故多勉励语,背景不同,风格迥异。
词的上片写范南伯的才貌与家事。开头两句写其才貌。前一句言范南伯身如青松,骨秀神奇,不见其老,有“历落复崎嵚”(范南伯答辛弃疾诗自述语)之概。后一句论其诗。玉佩是用玉石制作的佩饰,古人多以玉佩琼琚称赞别人的文字。故后一句用玉佩相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作比,写范南伯诗词写得好,逗人喜爱,掷地有金石声。“灵槎”二句写其家事。词人曾在此句下自注:“南伯去岁七月生子。”由七月生子联想起七夕牛郎织女相会的故事,言范南伯归乡与其妻相会,犹如乘灵槎,泛天河多摘几颗天星,多生几个贵子。古人认为多子多福,故“剩摘天星几个”,已隐含为其祝寿之意。
词的下片写其交谊。其中前两句写范南伯在滁州与词人会晤。游奠枕楼,登驻春亭,观看歌舞,吟赏风月,颇尽地主之谊和生日之欢快。结尾两句写劝勉。前一句劝其暂留滁州,共享“一醉”之乐;后一句勉其出仕,以求一官。古代寿词离不开功名富贵,故“金印明年斗大”,既是劝其出仕,也“隐然有祝颂之意”(沈义父《乐府指迷》)。词人在《破阵子·掷地刘郎玉斗》为其祝寿时说:“千古风流今在此,万里功名莫放休。君王三百州。”把求取个人功名与报效君国联系起来,对“金印明年斗大”也应作如是观,方才合乎辛弃疾的思想实际,也才能见出此词虽为祝寿之作,却能高雅不俗。
全词语言较为平易近人,所叙多为生活中常见的事物,故其风格朴实平易,有较高的可读性。
宋孝宗乾道八年(1172年)春,辛弃疾自司农寺主簿出知滁州。初上任,为安抚民庶,收容商旅,曾创建奠枕楼。辛弃疾与内兄范如山二人志同道合,相交甚得。奠枕楼落成后,范如山到滁州探访,辛弃疾为他写下了这首词。

风雨替花愁。风雨罢,花也应休。劝君莫惜花前醉,今年花谢,明年花谢,白了人头。
乘兴两三瓯。拣溪山好处追游。但教有酒身无事,有花也好,无花也好,选甚春秋。
禅客无心杖锡还,沃洲深处草堂闲。
身随敝屦经残雪,手绽寒衣入旧山。
独向青溪依树下,空留白日在人间。
那堪别后长相忆,云木苍苍但闭关。
杨花糁径樱桃落。绿阴下、晴波燕掠,好景成担阁。秋千背倚, 风态宛如昨。
可惜春来总萧索。人瘦损、纸鸢风恶。多少芳笺约,青鸾去也,谁与劝孤酌?
垂杨里。兰舟当日曾系。千帆过尽,只伊人不随书至。怪渠道著我侬心,一般思妇游子。
昨宵梦,分明记,几回飞渡烟水。西风吹断,伴灯花、摇摇欲坠。宵深待到凤凰山,声声啼鴂催起。
锦书宛在怀袖底。人迢迢、紫塞千里。算是不曾相忆。倘有情早合归来,休寄一纸,无聊相思字。
樽前一曲歌,歌里千重意。才欲歌时泪已流,恨应更、多于泪。
试问缘何事?不语如痴醉。我亦情多不忍闻,怕和我、成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