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灰吟

明代于谦

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

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白话译文

石灰石只有经过千万次锤打才能从深山里开采出来,它把熊熊烈火的焚烧当作很平常的一件事。

即使粉身碎骨也毫不惧怕,甘愿把一身清白留在人世间。

词句注释

  1. 石灰吟:赞颂石灰。吟:吟颂,指古代诗歌体裁的一种名称(古代诗歌的一种形式)。
  2. 千锤万凿:也作“千锤万击”或“千鎚万击”;指无数次的锤击开凿,形容开采石灰非常艰难。千、万:虚词,形容很多。锤:锤打。凿:开凿。
  3. 若等闲:好像很平常的事情。若:好像、好似;等闲:平常,轻松。
  4. 粉骨碎身:也作“粉身碎骨”;浑:亦作“全”;怕:也作“惜”。
  5. 清白:指石灰洁白的本色,又比喻高尚的节操。人间:人世间。

作品赏析

此诗借吟石灰的锻炼过程,表现了作者不避千难万险,勇于自我牺牲,以保持忠诚清白品格的可贵精神。

首句“千锤万凿出深山”是形容开采石灰石很不容易。次句“烈火焚烧若等闲”。“烈火焚烧”,当然是指烧炼石灰石。加“若等闲”三字,又使人感到不仅是在写烧炼石灰石,它似乎还象征着志士仁人无论面临着怎样严峻的考验,都从容不迫,视若等闲。第三句“粉骨碎身浑不怕”。“粉骨碎身”极形象地写出将石灰石烧成石灰粉,而“浑不怕”三字又使我们联想到其中可能寓有不怕牺牲的精神。至于最后一句“要留清白在人间”,更是作者在直抒情怀,立志要做纯洁清白的人。作者于谦为官廉洁正直,曾平反冤狱,救灾赈荒,深受百姓爱戴。明英宗时,瓦剌入侵,英宗被俘。于谦议立景帝,亲自率兵固守北京,击退瓦剌,使人民免遭蒙古贵族再次野蛮统治。但英宗复辟后却以“谋逆罪”诬杀了这位民族英雄。这首《石灰吟》可以说是于谦生平和人格的真实写照。

此诗通篇用象征手法,以物比人,把物的性格和人的性格熔铸成一体。言在物,而意在人,不言人而人在其中,似呼之即出。风格豪迈,气势坦荡、铿锵有力。

创作背景

于谦从小学习刻苦,志向远大。相传有一天,他信步走到一座石灰窑前,观看师傅们煅烧石灰。只见一堆堆青黑色的山石,经过熊熊的烈火焚烧之后,都变成了白色的石灰。他深有感触,略加思索之后便写下了此诗。据说此时的于谦才十二岁,他写下这首诗不只是石灰形象的写照,更是他日后的人生追求。

名家点评

  • 现代古典文学家、诗人霍松林《历代好诗诠评》:“《石灰吟》与《咏煤炭》都以物喻人,就作者的写作动机说,是以他所歌颂的煤炭、石灰自喻、自勉,而且他都做到了;但就作品本身说,则有普遍意义和永恒意义,任何读者都可从中获得教益、吸取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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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夕,张生临轩独寝,忽有人觉之,惊骇而起,则红娘敛衾携枕而至。抚张曰:“至矣,至矣!睡何为哉!”并枕重衾而去。张生拭目危坐久之,犹疑梦寐,然而修谨以俟。俄而红娘捧崔氏而至至,则娇羞融冶,力不能运支体,曩时端庄,不复同矣。是夕,旬有八日也。斜月晶莹,幽辉半床。张生飘飘然,且疑神仙之徒,不谓从人间至矣。有顷,寺钟鸣,天将晓。红娘促去。崔氏娇啼宛转,红娘又捧之而去,终夕无一言。张生辨色而兴,自疑曰:“岂其梦邪?”及明,睹妆在臂,香在衣,泪光荧荧然,犹莹于茵席而已。是后又十余日,杳不复知。张生赋《会真诗》三十韵,未毕,而红娘适至,因授之,以贻崔氏。自是复容之,朝隐而出,暮隐而入,同安于襄所谓西厢者,几一月矣。张生常诘郑氏之情,则曰:“我不可奈何矣。”因欲就成之。无何,张生将之长安,先以情谕之。崔氏宛无难词,然而愁怨之容动人矣。将行之再夕,不可复见,而张生遂西下。

数月,复游于蒲,会于崔氏者又累月。崔氏甚工刀札,善属文。求索再三,终不可见。往往张生自以文挑,亦不甚睹览。大略崔之出人者,艺必穷极,而貌若不知;言则敏辩,而寡于酬对。待张之意甚厚,然未尝以词继之。时愁艳幽邃,恒若不识,喜愠之容,亦罕形见。异时独夜操琴,愁弄凄恻。张窃听之。求之,则终不复鼓矣。以是愈惑之。张生俄以文调及期,又当西去。当去之夕,不复自言其情,愁叹于崔氏之侧 []。崔已阴知将诀矣,恭貌怡声,徐谓张曰:“始乱之,终弃之,固其宜矣。愚不敢恨。必也君乱之,君终之,君之惠也。则没身之誓,其有终矣。又何必深感于此行?然而君既不怿,无以奉宁。君常谓我善鼓琴,向时羞颜,所不能及。今且往矣,既君此诚。”因命拂琴,鼓《霓裳羽衣》序,不数声,哀音怨乱,不复知其是曲也。左右皆歔欷。崔亦遽止之,投琴,泣下流连,趋归郑所,遂不复至。明旦而张行。

明年,文战不胜,张遂止于京。因贻书于崔,以广其意。崔氏缄报之词,粗载于此,曰:捧览来问,抚爱过深。儿女之情,悲喜交集。兼惠花胜一合,口脂五寸,致耀首膏唇之饰。虽荷殊恩,谁复为容?睹物增怀,但积悲叹耳。伏承使于京中就业,进修之道,固在便安。但恨僻陋之人,永以遐弃。命也如此,知复何言!自去秋以来,常忽忽如有所失。于喧哗之下,或勉为笑语,闲宵自处,无不泪零。乃至梦寐之间,亦多感咽离忧之思。绸缪缱绻,暂若寻常,幽会未终,惊魂已断。虽半衾如暖,而思之甚遥。一昨拜辞,倏逾旧岁。长安行乐之地,触绪牵情。何幸不忘幽微,眷念无斁。鄙薄之志,无以奉酬。至于始终之盟,则固不忒。鄙昔中表相因,或同宴处。婢仆见诱,遂致私诚。儿女之心,不能自固。君子有援琴之挑,鄙人无投梭之拒。及荐寝席,义盛意深。愚陋之情,永谓终托。岂期既见君子,而不能定情,致有自献之羞,不复明侍巾帻。没身永恨,含叹何言!倘仁人用心,俯遂幽眇,虽死之日,犹生之年。如或达士略情,舍小从大,以先配为丑行,以要盟为可欺,则当骨化形销,丹诚不泯,因风委露,犹托清尘。存没之诚,言尽于此。临纸呜咽,情不能申。千万珍重,珍重千万!玉环一枚,是儿婴年所弄,寄充君子下体所佩。玉取其坚润不渝,环取其终始不绝。兼乱丝一絇,文竹茶碾子一枚。此数物不足见珍,意者欲君子如玉之真,弊志如环不解。泪痕在竹,愁绪萦丝,因物达情,永以为好耳。心迩身遐,拜会无期。幽愤所钟,千里神合。千万珍重!春风多厉,强饭为嘉。慎言自保,无以鄙为深念。张生发其书于所知,由是时人多闻之。所善杨巨源好属词,因为赋《崔娘诗》一绝云:

清润潘郎玉不如,中庭蕙草雪销初。

风流才子多春思,肠断萧娘一纸书。

河南元稹亦续生《会真诗》三十韵,诗曰:

微月透帘栊,萤光度碧空。

遥天初缥缈,低树渐葱茏。

龙吹过庭竹,鸾歌拂井桐。

罗绡垂薄雾,环珮响轻风。

绛节随金母,云心捧玉童。

更深人悄悄,晨会雨蒙蒙。

珠莹光文履,花明隐绣龙。

瑶钗行彩凤,罗帔掩丹虹。

言自瑶华浦,将朝碧玉宫。

因游洛城北,偶向宋家东。

戏调初微拒,柔情已暗通。

低鬟蝉影动,回步玉尘蒙。

转面流花雪,登床抱绮丛。

鸳鸯交颈舞,翡翠合欢笼。

眉黛羞偏聚,唇朱暖更融。

气清兰蕊馥,肤润玉肌丰。

无力慵移腕,多娇爱敛躬。

汗流珠点点,发乱绿葱葱。

方喜千年会,俄闻五夜穷。

留连时有恨,缱绻意难终。

慢脸含愁态,芳词誓素衷。

赠环明运合,留结表心同。

啼粉流宵镜,残灯远暗虫。

华光犹苒苒,旭日渐曈曈。

乘鹜还归洛,吹箫亦上嵩。

衣香犹染麝,枕腻尚残红。

幂幂临塘草,飘飘思渚蓬。

素琴鸣怨鹤,清汉望归鸿。

海阔诚难渡,天高不易冲。

行云无处所,萧史在楼中。

张之友闻之者,莫不耸异之,然而张志亦绝矣。稹特与张厚,因征其词。张曰:“大凡天之所命尤物也,不妖其身,必妖于人。使崔氏子遇合富贵,乘宠娇,不为云、为雨,则为蛟、为螭,吾不知其变化矣。昔殷之辛,周之幽,据百万之国,其势甚厚。然而一女子败之,溃其众,屠其身,至今为天下僇笑。予之德不足以胜妖孽,是用忍情。”于时坐者皆为深叹。

后岁余,崔已委身于人,张亦有所娶。适经所居,乃因其夫言于崔,求以外兄见。夫语之,而崔终不为出。张怨念之诚,动于颜色。崔知之,潜赋一章,词曰:

自从消瘦减容光,万转千回懒下床。

不为旁人羞不起,为郎憔悴却羞郎。

竟不之见。后数日,张生将行,又赋一章以谢绝云:

弃置今何道,当时且自亲。

还将旧时意,怜取眼前人。

自是,绝不复知矣。时人多许张为善补过者。予常于朋会之中,往往及此意者,夫使知者不为,为之者不惑。

贞元岁九月,执事李公垂宿于予靖安里第,语及于是。公垂卓然称异,遂为《莺莺歌》以传之。崔氏小名莺莺,公垂以命篇。

于谦
简介描述:

于谦(1398年5月13日-1457年2月16日),字廷益,号节庵,浙江杭州府钱塘县(今杭州市上城区)人。明朝政治家、军事家、民族英雄。

永乐十九年(1421年),于谦登进士第。宣德元年(1426年),以御史职随明宣宗平定汉王朱高煦之乱,因严词斥责朱高煦而受宣宗赏识。后巡抚河南、山西。宣德五年(1430年),又以兵部右侍郎巡抚河南、山西等地。明英宗时,因入京觐见不向权臣王振送礼,遭诬陷下狱,因两省百姓、官吏乃至藩王力请而复任。“土木之变”后,英宗兵败被俘,他力排南迁之议,坚请固守,升任兵部尚书。明代宗即位,于谦整饬兵备,部署要害,亲自督战,率师二十二万,列阵北京九门外,抵御瓦剌大军。瓦剌太师也先挟英宗逼和,他以“社稷为重,君为轻”,不许。也先见无隙可乘,被迫释放英宗。朝廷因功加封于谦为“少保”,总督军务,世称“于少保”。与瓦剌和议后,于谦仍积极备战,挑选京军精锐分十团营操练,又遣兵出关屯守,边境得以安宁。当时朝务繁杂,于谦独运征调,合乎机宜。其号令明审,令行政达。他忧国忘身,口不言功,平素俭约,居所仅能遮蔽风雨,但因个性刚直,招致众人忌恨。

天顺元年(1457年),英宗复辟,大将石亨等诬陷于谦谋立襄王之子,致使其含冤遇害。明宪宗时,于谦复官赐祭。弘治二年(1489年),追谥“肃愍”。明神宗时,改谥“忠肃”。有《于忠肃集》传世。《明史》称赞其“忠心义烈,与日月争光”。与岳飞、张煌言并称“西湖三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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