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蛮·催花未歇花奴鼓

清代纳兰性德

催花未歇花奴鼓,酒醒已见残红舞。不忍覆馀觞,临风泪数行。

粉香看又别,空剩当时月。月也异当时,凄清照鬓丝。

白话译文

催促春花盛开的鼓声一直还没有停,酒醒之后已经看见落花纷纷扬扬。不忍倾杯一饮而尽这酒杯中残余的薄酒。面对秋风,离情别绪顿生,情不自禁地流下眼泪。

可爱的人儿阿,如今这离别又出现在眼前,寂空无所依,只留下一轮圆月,独立天际,甚至就连这月亮也与当时我们在一起时不同,你看这凄凉的清光缕缕地照在我的青丝上,如何不催人泪下。

词句注释

  1. 菩萨蛮:词牌名,又名《子夜歌》《重叠金》《花溪碧》,双调四十四字,用韵两句一换,凡四易韵,平仄递转。
  2. 花奴:唐玄宗时汝阳王李琎的小字。
  3. 残红舞:指花落。
  4. 覆:倾翻酒杯,指饮酒。
  5. 馀觞(yú shāng):杯中所剩残酒。
  6. 粉香:代指钟爱的女子。
  7. “月也”二句:如今的月光也与当时不同了,只照着我的鬓发。

作品赏析

这首词通过对临别前和临别时的环境以及心理描写,来渲染相思之情。这首词表达情感典型特点就是毫不节制,倾倒式地表现情感。

上片情感表现还在自控的范围内,通过临别前饮酒与心绪不宁的矛盾心态,最多是愁肠百结而“不忍覆余觞”,实在不能忍受心中痛苦也只是“临风泪数行”,或许情人问起,她可能还会忍住说是眼中吹进了沙子。

下片就显然增强了情感,通过写马上要离别时,突然感到物非人非的强烈情感,表达了面对离别而无法自禁的剧烈情感变化。原本物是人非都已是催人肝肠寸断的了,她却说就连物也并非原来的物了,天上那轮见证过“你我”二人爱情事实的圆月也突然冷酷无情起来,这营造了一种极大的内心恐惧感、寂寞感、空虚感。

这首词写思恋、写离别,本身用词也巧,典故也大有可玩味处,真可读可感:花奴不鼓,唯见残红飞舞,前欢不再,而其悲则无穷,读之惨然,起身无绪,怅然若有所思。

创作背景

该词具体创作年份未知,有人考证说是容若在塞外公干的时候怀念爱侣之作。容若从春至秋,久在东北,怀念之情,愈酿愈浓。场景是一次宴会,一次狂欢的宴会。

名家点评

  • 清初词人先著《词洁》卷一:“轻而不浮,浅而不露,美而不艳,动而不流,字字盘旋。”
  • 现代诗人、词人、古典文学研究专家钱仲联《清词三百首》:“这是在塞外怀念其爱侣之作。原词第一首有‘春归归不得,两江松花隔’之句。松花是松花江,流经黑龙江、吉林两省。盖自春至秋,久在东北。短幅而语多曲折,能透过一层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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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有问于余曰:“诗何谓而作也?”余应之曰:“‘人生而静,天之性也;感于物而动,性之欲也。’夫既有欲矣,则不能无思;既有思矣,则不能无言;既有言矣,则言之所不能尽而发于咨嗟咏叹之余者,必有自然之音响节奏,而不能已焉。此诗之所以作也。”

曰:“然则其所以教者,何也?”曰:“诗者,人心之感物而形于言之馀也。心之所感有邪正,故言之所形有是非。惟圣人在上,则其所感者无不正,而其言皆足以为教。其或感之之杂,而所发不能无可择者,则上之人必思所以自反,而因有以劝惩之,是亦所以为教也。昔周盛时,上自郊庙朝廷,而下达于乡党闾巷,其言粹然无不出于正者。圣人固已协之声律,而用之乡人,用之邦国,以化天下。至于列国之诗,则天子巡狩,亦必陈而观之,以行黜陟之典。降自昭、穆而后,寖以陵夷,至于东迁,而遂废不讲矣。孔子生于其时,既不得位,无以行帝王劝惩黜陟之政,于是特举其籍而讨论之,去其重复,正其纷乱;而其善之不足以为法,恶之不足以为戒者,则亦刊而去之;以从简约,示久远,使夫学者即是而有以考其得失,善者师之,而恶者改焉。是以其政虽不足行于一时,而其教实被于万世,是则计之所以为者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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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性德(1655年-1685年),叶赫那拉氏,字容若,原名纳兰成德(因避讳太子保成而改名),号楞伽山人,满洲正黄旗人。大学士明珠长子,清朝初年词人。

纳兰性德自幼饱读诗书,文武兼修,十七岁入国子监,被祭酒徐元文赏识。十八岁考中举人,次年成为贡士。康熙十五年(1676年),考中第二甲第七名,赐进士出身。于两年中主持编纂了一部儒学汇编《通志堂经解》,深受康熙帝赏识,为其之后发展奠定基础。康熙二十四年(1685年)暮春,纳兰性德抱病与好友一聚,一醉一咏三叹,而后一病不起,不久便长辞于世,时年不过而立。

纳兰性德与陈维崧、朱彝尊合称“清词三大家”。“纳兰词”在清代以至整个中国词坛上都享有很高的声誉,在中国文学史上也占有光彩夺目的一席。“纳兰词”的题材主要集中在爱情友谊、边塞江南、咏物咏史及杂感等方面,尤以逼真传神的写景著称,风格清丽婉约、格高韵远,独具特色,他被近代学者王国维誉为“北宋以来,一人而已”。纳兰性德著有《通志堂集》《侧帽集》《饮水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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