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信才杰,文峰振奇响。
调与金石谐,思逐风云上。
岂言陵霜质,忽随人事往。
尺璧尔何冤,一旦同丘壤。
尚书吏部郎谢脁确是才杰,在文坛独树一帜不同凡响。
音调铿锵声律工稳谐金石,才思高华如追逐风云之上。
哪想到不畏严寒高洁品性,忽然卷入了人事纠纷死亡。
像尺璧一样的珍宝蒙大冤,构陷成狱死于非命归丘壤。
沈约认为,谢才华杰出,荦荦独占文坛鳌头,具有很高的地位。这是因为,其诗之“调”与“思”都与众不同。诗思高华,追风逐云,灵秀而飘逸,固非常人可以攀比;而诗的铿锵音调,优雅动听,都堪与音乐之声媲美,犹令人赏心惬意。这里的“调”,已不仅仅是指诗的自然音节,也莱指沈约、谢等人积极响应,身体力行,把沈约的声律说运用于诗歌刨作之中,开创了风廨一时的“永明体”。沈约和谢跳都是“永明体”的代表诗人,而“永明体”实际上成了古体诗向近体诗过渡的桥梁。由此可见,在对诗的“调”的认识与追求上,他们是灵犀相通、默契一致的。所以,沈约这里称赞谢朓诗“调与金石谐”,确是知音之评。
后四句对谢胱的不幸遭过,寄寓了深切的同情。“陵霜质”“尺璧”喻人才之稀有难得沈约这里先盛赞谢品质高洁,接着一日“忽随人事往”,“人事往”指非自然死亡,而“忽随”字更透露出非同哥常的意味,暗示谢脉是死于非命;二曰尺壁之质而与丘壤同污,埋没于地下,实在可叹可惜。这样,诗人便在这里着意造成了品质之优秀和生命之短暂的反差,由此抒发出对谢胱不幸这际的无比惋惜之情,感情激烈、发露,溢于言表。
爱其美才而悲其横死,是此诗的主旋律。全诗评骘公允,不谀不贬,因而成为品评谢朓的千古不易之辞;真情率真,不假雕饰,因而又是千古悼亡怀友的传诵之作。千载之下,读之犹感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静。
南朝是一个政治昏暗的朝代,王室矛盾、皇位争夺,斗争十分剧烈,富有才华而又品性正直的文人在当时即使为官,也常逢险恶,东昏侯永元元年(499年)萧宝卷在位,荒淫无道,朝政黑暗。江祏等人先后谋立江夏王萧宝玄和始安王萧遥光,遥光希望得到谢脁支持,用他兼知卫尉事,拉作党羽,而谢脁不肯附从,并向别人披露了遥光这一阴谋。遥光大怒,联合徐孝嗣、江脁等奸邪启奏诛脁,谢脁含冤屈死,年三十六岁。对于谢脁被害,沈约极为悲愤,于是写下这首诗。
石梁度空旷,茅屋临清炯。
俯窥娇饶杏,未觉身胜影。
嫣如景阳妃,含笑堕宫井。
怊怅有微波,残妆坏难整。
鲁客抱白鹤,别余往泰山。
初行若片云,杳在青崖间。
高高至天门,日观近可攀。
云山望不及,此去何时还。
新沐换轻帻,晓池风露清。
自谐尘外意,况与幽人行。
霞散众山迥,天高数雁鸣。
机心付当路,聊适羲皇情。
众岫耸寒色,精庐向此分。
流星透疏水,走月逆行云。
绝顶人来少,高松鹤不群。
一僧年八十,世事未曾闻。
初惊鹤瘦不可识,旋觉云归无处寻。
三过门间老病死,一弹指顷去来今。
存亡惯见浑无泪,乡井难忘尚有心。
欲向钱塘访圆泽,葛洪川畔待秋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