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辐盖轸,皆有职乎车,而轼独若无所为者。虽然,去轼则吾未见其为完车也。轼乎,吾惧汝之不外饰也。天下之车,莫不由辙,而言车之功者,辙不与焉。虽然,车仆马毙,而患亦不及辙,是辙者,善处乎祸福之间也。辙乎,吾知免矣。
车轮、车辐、车盖、车轸,在车上都各有职能,而唯独车轼好像是没有用处的。虽然这样,如果去掉轼,那么我们看见的就不是一辆完整的车了。轼啊,我担心的是你不会掩饰自己的内心。天下的路没有不从辙上碾过的,而谈到车子的功劳,辙从来不参与。虽然这样,遇到车翻马死的灾难,祸患也从来波及不到辙。这辙啊,是善于处在祸福之间的。辙啊,我知道你是可以免于灾祸的。
苏洵有子女六人,长子景先和三个女儿均早卒,“唯轼与辙,仅存不亡”(《祭亡妻文》)。此文即论说二子取名轼、辙的原因。文章开头,说车上的各个部位“皆有职乎车”,都是车子不可或缺的部分。只有车轼“若无所为者”,好像没有什么用处。但轼并非真没有用处,它是车子露在外面用作扶手的横木,可扶以远瞻,故苏轼字“子瞻”。车轼的突出特点是露在外面,因此苏洵说:“轼乎,吾惧汝之不外饰也。”苏轼一生豪放不羁,锋芒毕露,确实“不外饰”,结果屡遭贬斥,险致杀身之祸。“辙”是车轮碾过的轨道,更是车外之物,更无职乎车;但车行“莫不由辙”,仍是必不可少的。因它是车外之物,既无车之功,也无翻车之祸,所以说它“处乎祸福之间”。苏辙一生冲和淡泊,深沉不露,在当时激烈的党争中虽遭贬斥,但终能免祸,得以悠闲安度晚年。
这篇文章说明了苏轼兄弟的不同性格,对他们的一生作了十分准确的预言。表现出苏洵对两个儿子深切的了解,以及伴之而来的希望和担心。曾巩在《苏明允哀辞》中称赞苏洵的文章“少或百字,多或千言,其指事析理,引物托喻,侈能尽之约,远能见之近,大能使之微,小能使之著”。这篇仅八十馀字的短文,就充分体现了苏洵散文在“引物托喻”中,远能见近,侈能尽约,小能使著的特点。同时文章虽短,却总不使一平直之笔。句句作转折,在无限婉转之中,传达出无限情思。
庆历六年(1046年),苏洵赴京赶考落榜,由此对科举失去了信心,转而把希望寄托在两个儿子身上。第二年(1047年)返乡后,苏洵写了一篇寄寓深重的《名二子说》。当时,苏轼十一岁,苏辙八岁。
抛却无端恨转长,慈云稽首返生香。妙莲花说试推详。
但是有情皆满愿,更从何处著思量。篆烟残烛并回肠。
丁酉岁,吾北征。出自蓟门,历观燕之旧都,其城池霸异,迹已芜没矣。乃慨然仰叹。忆昔乐生、邹子,群贤之游盛矣。因登蓟丘,作七诗以志之。寄终南卢居士。亦有轩辕之遗迹也。
北登蓟丘望,求古轩辕台。
应龙已不见,牧马空黄埃。
尚想广成子,遗迹白云隈。
南登碣石阪,遥望黄金台。
丘陵尽乔木,昭王安在哉。
霸图怅已矣,驱马复归来。
王道已沦昧,战国竞贪兵。
乐生何感激,仗义下齐城。
雄图竟中夭,遗叹寄阿衡。
秦王日无道,太子怨亦深。
一闻田光义,匕首赠千金。
其事虽不立,千载为伤心。
自古皆有死,徇义良独稀。
奈何燕太子,尚使田生疑。
伏剑诚已矣,感我涕沾衣。
大运沦三代,天人罕有窥。
邹子何寥廓,漫说九瀛垂。
兴亡已千载,今也则无推。
逢时独为贵,历代非无才。
隗君亦何幸,遂起黄金台。
泪咽却无声,只向从前悔薄情。凭仗丹青重省识,盈盈,一片伤心画不成。
别语忒分明,午夜鹣鹣梦早醒。卿自早醒侬自梦,更更,泣尽风檐夜雨铃。
百千家似围棋局,十二街如种菜畦。
遥认微微入朝火,一条星宿五门西。
小立红桥柳半垂,越罗裙飏缕金衣。采得石榴双叶子,欲贻谁?
便是有情当落日,只应无伴送斜晖。寄语东风休著力,不禁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