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得莲开结伴游,约开萍叶上兰舟。来时浦口云随棹,采罢江边月满楼。
花不语,水空流,年年拚得为花愁。明朝万一西风劲,争奈朱颜不耐秋。
湖塘中长满浮萍,姑娘们相约来到湖中拨开浮萍采莲。来时旭日初升,浦口如烟的水汽,在长桨四周缭绕。采莲回去,月光已照满了高楼。
好花自是无语,流水总是无情,姑娘年年都为花落春去而伤愁不已。明天万一西风骤然强劲,无奈莲花抵抗不住秋寒,很快就会凋落。
此为采莲词。全词不着重写莲花或采莲女子的外表美,而着重写采莲的环境美和采莲女的心灵美。整首词兼具民歌的清新明净和文人词的隽雅含蓄,别具情韵而又楚楚动人。
上片,“守得莲开结伴游,约开萍叶上兰舟。”一群女子为了采莲,她们长时期地等候莲花盛开。莲花开了,她们便结伴去采。湖塘里长满浮萍,她们要上船,得先轻轻地把它拨开。写出了莲开前的耐心等待,采莲前的细致动作。“来时浦口云随棹,采罢江边月满楼。”写采莲过程,采莲环境。夏天白昼云雾少,采莲又不会等到傍晚才开始;句中的“云”,应该不是指午云、晚云而是指晓云。它写的是采莲人到了浦口,晓日初升,尚未消散的云气笼罩在她们船棹周围;她们采莲休工回到江边,夜月已上,人家的楼台上已照满月光。这本来是写从早到晚地采莲,写劳动的辛苦的,但作者却把景色写得很幽美。对于环境的这样渲染,是为了把采莲的劳动和采莲人烘托得更为动人一些。
下片,写采莲人的心理活动,这是她们最美的方面。她们的心灵是那样的单纯、多情,她们爱惜莲花。为莲花的遭遇担忧,当然,她们在采莲中,也从莲花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好花本来就是少女美丽容颜的象征;好花易谢当然也象征着少女的青春易逝、好景不常。她们爱惜莲花、关切莲花,和爱惜自己的青券、关切自己的命运有密切的联系,自然而然地就会对前者注入更大的深情。“花不语。水空流”,好花无语,流水无情,深情无法倾诉,好景不断流逝。人无可如何,花也无可如何,那就只有“年年拚得为花愁”了。美好的事物无法保护,只能给心灵蒙上了阴影,带来了悲伤。“明朝万一西风动,争奈朱颜不耐秋。”怕万一西风骤然吹来,艳丽的莲花抵挡不住,马上就陷于飘零、憔悴。这一片,着笔无多,却能细腻地写出采莲人的心灵美好而承受的却是悲伤。
这首词当作于晏家家境尚可之时,具体创作年代不得而知。其时,晏几道之父晏殊虽已去世,但其家中境况仍能供其吟风弄月,或认为词中“莲”、“萍”、“云”等字即是其赏慕的歌女之名,这首词即是借赋采莲女而表露自己对这些歌女以及美好生活的怀念。
古典文学研究专家王双启:“争奈朱颜不耐秋”,已将人与花的命运完全融合在一起了。“不耐秋”的感叹当然是徒劳的。可是,古往今来多少词人墨客却仍然不断地发出这种感叹,循环往复,跳不出这个圈子,吾人又奈其徒劳何!
柳色披衫金缕凤,纤手轻拈红豆弄,翠蛾双敛正含情。桃花洞,瑶台梦,一片春愁谁与共?
践更登陇首,远别指临洮。
为问关山事,何如州县劳。
军容随赤羽,树色引青袍。
谁断单于臂,今年太白高。
《关雎》,后妃之德也,风之始也,所以风天下而正夫妇也。故用之乡人焉,用之邦国焉。风,风也,教也。风以动之,教以化之。
诗者,志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永歌之;永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
情发于声,声成文谓之音。治世之音安以乐,其政和;乱世之音怨以怒,其政乖;亡国之音哀以思,其民困。故正得失,动天地,感鬼神,莫近于诗。先王以是经夫妇,成孝敬,厚人伦,美教化,移风俗。
故诗有六义焉:一曰风,二曰赋,三曰比,四曰兴,五曰雅,六曰颂。上以风化下,下以风刺上,主文而谲谏,言之者无罪,闻之者足以戒,故曰风。至于王道衰,礼义废,政教失,国异政,家殊俗,而变风变雅作矣。国史明乎得失之迹,伤人伦之废,哀刑政之苛,吟咏情性,以风其上,达于事变而怀其旧俗者也。故变风发乎情,止乎礼义。发乎情,民之性也;止乎礼义,先王之泽也。是以一国之事,系一人之本,谓之风;言天下之事,形四方之风,谓之雅。雅者,正也,言王政之所由废兴也。政有小大,故有小雅焉,有大雅焉。颂者,美盛德之形容,以其成功告于神明者也。是谓四始,诗之至也。
然则《关雎》《麟趾》之化,王者之风,故系之周公。南,言化自北而南也。《鹊巢》《驺虞》之德,诸侯之风也,先王之所以教,故系之召公。《周南》《召南》,正始之道,王化之基。是以《关雎》乐得淑女,以配君子,忧在进贤,不淫其色;哀窈窕,思贤才,而无伤善之心焉。是《关雎》之义也。
题华山图
中原当日三川震,关辅回头煨烬。泪尽两河征镇,日望中兴运。
秋风霜满青春鬓,老却新丰英俊。云外华山千仞,依旧无人问。
井络天开,剑岭云横控西夏。地胜异、锦里风流,蚕市繁华,簇簇歌台舞榭。雅俗多游赏,轻裘俊、靓妆艳冶。当春昼,摸石江边,浣花溪畔景如画。
梦应三刀,桥名万里,中和政多暇。仗汉节、揽辔澄清。高掩武侯勋业,文翁风化。台鼎须贤久,方镇静、又思命驾。空遗爱,两蜀三川,异日成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