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识阳关路,新从定远侯。
黄云断春色,画角起边愁。
瀚海经年到,交河出塞流。
须令外国使,知饮月氏头。
不认得边塞的道路,您刚刚跟从像班超那样的将军出征。
边疆带沙的黄云隔断了中原的春色,军中画角的声音唤起了边将的忧愁。
瀚海要走一年多才到,交河水远远地流出塞外。
您要让那些外国的臣使,知道当年匈奴用月氏王头骨饮酒的暴行。
此诗首句“不识阳关路”影射出这位判官初到边关,尚不习边事。次句“新从定远侯”引用班固的典故,以说明投笔从戎的壮志。虽然班固一开始作为文吏缺乏实际的边关生活战斗经验,但班固凭借自己的勇气和聪明才智,为边境和平作出了卓越贡献。
边关生活是苦涩的,颔联“黄云断春色,画角起边愁”两句悲壮形象地描写出边关生活。中原的春色无处可觅,只有漫天卷着沙尘的黄云。哀厉高亢的画角声传达着军营的警示,但也唤起了边关将士的愁苦之情。“断”“起”二字工稳贴切,形象生动。
颈联“瀚海经年到,交河出塞流”,进一步突出边关之远,也就进一步加深了第四句提到的“边愁”。这两句一时间一空间,对仗工整。
末联“须令外国使,知饮月氏头”回写了平判官的职责。虽然边疆苦寒,但平判官要执行朝廷的大计,联络西域各个民族,反抗北方游牧民族的暴行,要让西域民族知晓当年匈奴人的残暴行为,而不要对敌人抱有幻想。因为前六句对边地偏远悲苦的刻画描摹,末句写到平判官守边职责,更见平判官壮怀磊落。
这首诗中的平澹然判官大约曾是一位文臣,但有为平定边关作贡献的志向。此时他初次出赴边塞,王维作此诗以送别。此诗具体创作时间未得确证。
华鬓星星,惊壮志成虚,此身如寄。萧条病骥。向暗里、消尽当年豪气。梦断故国山川,隔重重烟水。身万里,旧社凋零,青门俊游谁记?
尽道锦里繁华,叹官闲昼永,柴荆添睡。清愁自醉。念此际、付与何人心事。纵有楚柁吴樯,知何时东逝?空怅望,鲙美菰香,秋风又起。
河外孤城枕草莱,绝边风雨送愁来。
一秋穿堑兵多死,十月烧荒将未回。
往事空馀元昊骨,壮心思上李陵台。
朝庭遣使吾何补,白面渐非济世才。
雨渍花零,红散香凋池两岸。别情遥,春歌断,掩银屏。
孤帆早晚离三楚,闲理铀筝愁几许。曲中情,弦上语,不堪听!
念在昔之恩好,似比翼之相亲。惟方今之疏绝,若惊风之吹尘。夫色衰而爱绝,信古今其有之。伤茕独之无恃,恨胤嗣之不滋。甘没身而同穴,终百年之常期。信无子而应出,自典礼之常度。悲谷风之不答,怨昔人之忽故。被入门之初服,出登车而就路。遵长途而南迈,马踌躇而回顾。野鸟翩而高飞,怆哀鸣而相慕。抚騑服而展节,即临沂之旧城。践麋鹿之曲蹊,听百鸟之群鸣。情怅恨而顾望,心郁结其不平。
黄庭坚字鲁直,洪州分宁人。幼警悟,读书数过辄诵。舅李常过其家,取架上书问之,无不通,常惊,以为一日千里,举进士,调叶县尉。熙宁初,举四京学官,第文为优,教授北京国子监,留守文彦博才之,留再任。苏轼尝见其诗文,以为超轶绝尘,独立万物之表,世久无此作,由是声名始震。知太和县,以平易为治,时课颁盐策,诸县争占多数,太和独否,吏不悦,而民安之。
哲宗立,召为校书郎、《神宗实录》检讨官。逾年,迁著作佐郎,加集贤校理。《实录》成。擢起居舍人。丁母艰。庭坚性笃孝,母病弥年,昼夜视颜色,衣不解带,及亡,庐墓下,哀毁得疾几殆。服除,为秘书丞,提点明道宫,兼国史编修官。绍圣初,出知宣州,改鄂州。章惇、蔡卞与其党论《实录》多诬,俾前史官分居畿邑以待问,摘千余条示之,谓为无验证。既而院吏考阅,悉有据依,所余才三十二事。庭坚书“用铁龙爪治河,有同儿戏”。至是首问焉。对曰:“庭坚时官北都,尝亲见之,真儿戏耳。”凡有问,皆直辞以对,闻者壮之。贬涪州别驾、黔州安置,言者犹以处善地为骫(歪曲、枉曲)法。以亲嫌,遂移戎州,庭坚泊然,不以迁谪介意。蜀士慕从之游,讲学不倦,凡经指授,下笔皆可观。
徽宗即位,起监鄂州税,签书宁国军判官,知舒州,以吏部员外郎召,皆辞不行。丐郡,得知太平州,至之九日罢,主管玉龙观。庭坚在河北与赵挺之有微隙,挺之执政,转运判官陈举承风旨,上其所作《荆南承天院记》,指为幸灾,复除名,羁管宜州。三年,徙永州,未闻命而卒,年六十一。
庭坚学问文章,天成性得,陈师道谓其诗得法杜甫,学甫而不为者。善行、草书,楷法亦自成一家。与张耒、晁补之、秦观俱游苏轼门下,天下称为苏门四学士,而庭坚于文章尤长于诗,蜀、江西君子以庭坚配轼,故称“苏、黄”。轼为侍从时,举以自代,其词有“瑰伟之文,妙绝当世,孝友之行,追配古人”之语,其重之也如此。初,游潜皖山谷寺、石牛洞,乐其林泉之胜,因自号山谷道人云。